“走。”元络斥了一声,已经低着头,顺着那龙骨架中间行去。
一股怪异的感觉油然升起,透过那楞楞的骨架,我看见的不再是一片黑戈壁,而是苍茫的云山。是我在行走,还是这龙骨忽然间飞腾起来,在云雾中穿梭?脉络之间涌动的灵力忽然间暴动起来,仿佛要将我的身躯给撑炸了。原本有些晕眩的脑袋忽然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痛意。膝下一软,我跪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住脑袋。前方的元络似是没有察觉到我的异状,她的背影在我的视线中逐渐地模糊。她越走越远,而我则是被禁锢在了原地。
像是被人从脑后砸了一棍子,一阵尖锐的痛意传来,我便失去了知觉,等到了再醒转之时,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那副龙骨消失了,辽阔的黑戈壁也被满是迷雾的混沌世界所替代。没有气味,没有声响,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我不知道自己向前走了多久,才听到了那叮咚的泉水声。清澈的溪流像是这片死寂的世界中唯一的生机,我趴伏在了河边的巨石上,看着自己那双忽然间变得腥红的眼睛。
一瞬间浑身的力气被抽尽,我软在巨石上,怔然地望着自己的手掌心。那原本落下的玄字封印,已经被一丝丝的黑暗的魔气笼罩着。若一时不慎,入了魔道……我无意成仙,又何尝愿意入魔?从石上挣扎着站起身来,我不敢对着溪流看自己的这双眼睛,只能够向着那仿佛没有尽头的迷雾深处快速地奔跑而去。
一阵怪异的歌声从那烟雾深处传来。
“似仙非仙,似鬼非鬼,似魔非魔。恨通天无路,还嗔山险;渡河无楫,犹恶风波。魍魉横行,乌鸢当道,似此何时不枕戈?与谁道,来豪情佐酒,慷慨当歌。
流光容易蹉跎,闻人说,仙家岁月多。有玲珑棋局,邀君对弈;雷音梵唱,与我相和。来也如风,去时如影,常访幽人到涧阿。何曾料,这仙灵福地,鬼刹修罗!”
在最后一字时候陡然变调,凄厉似是恶鬼的嚎叫。
从迷雾中走出来的是一个面容俊逸的男人,我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裳,手中则是握着两柄小剑,砰砰地撞击。在这男人的身后,则是背着一口巨大的棺材,那绑在了棺材上头的绳索从他的胁下穿过,紧紧地勒住。这棺材是葬天棺!我终于想起来这个男人是谁了,他与那日瞧见的黑帝的面容一模一样!这是残留在了葬天棺中的记忆,还是黑帝隐藏在世间的残魂?
他似是看不见我一般,从我的身侧走过,那两股剑撞击的声音,倒是留在了我的耳边久久不曾散去。我是被那龙骨带入了这地方,还是因为葬天棺?还是说龙骨与葬天棺之间,有一丝隐秘的联系?我忽然间有些不明白了,这个烟雾茫茫的地方,我一时间也找不到出路。那似是黑帝残魂的东西,一直来来回回的走,口中一直唱着那首怪异的歌谣。
“似仙非仙,似鬼非鬼,似魔非魔……”这句话一直在我的耳旁回荡,我头疼的几乎要炸开了。那东西看不见我,可是我能够看得见他,我的剑是不是能够刺穿他的躯体?这个地方只有他,会不会他就是我离开这鬼地方的关键?长剑感受到了我的心思,在剑鞘中嗡嗡的震动。在那个魂灵一般的男人再次经过时候,它猛地从剑鞘中飞跃而去。
男人停下了脚步,一双空洞的眼睛,似乎在凝望着我。被这么一盯,我只觉得头皮发麻,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所幸他盯了一会儿就挪开了视线,继续向前走去。我却不能够再迟疑了,紧握着轩辕剑,朝着那男人刺去。剑尖穿过了那口棺材,也穿过了男人的躯壳,砰地一声,他们化作了碎片洒落在了半空中,而那一丝丝残余的魔息则是聚拢来,没入了我的体内,直将我冲的眼前发黑,一下子便晕眩了过去。
再次醒转时,是因为面上一阵痛意传来,元络那厮下手没轻没重的,我的面庞肯定红了一片。还没等我发出抗议呢,元络那带着几分讥诮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老是发痴便罢了,怎么站着都能够睡着?跟我来!”说完,她还用力地拂了拂袖子。
原本还想将我的奇异经历告诉元络,瞧她这模样,我可算是一点儿倾诉的欲-望都没有了。我们所在的地方还是那龙骨架中,我的位置没有动,而元络她也没有像我在朦朦胧胧中所见的那般走远。那我之前所见只是因为沉入梦境?容不得我多想了,元络那厮已经要走远了。这龙骨架其实就是一普通的巨龙骨架,一下子便走到了尽头。元络没有继续前进了,她站在了我的身侧轻声地叮咛了一句:“小心。”
这里是魔界,怎么可能一个魔修者都没有呢?那狰狞的龙骨架就是魔界之门,先前那漫长的黑戈壁则是魔化的鸟兽生活之地,只是那也忒凄凉了吧?除了一群恶鸟,可没见到什么活物了。元络的叮咛落下,我也就跟着警惕了起来,右手提着轩辕剑,左手紧紧地揪住了元络的衣角。若是真遇到什么危险,我还要靠这位来保护我呢。纵然元络这厮的面上写满了嫌弃,我也不会轻易地松手。
“这是魔界的一个小天地,白玉京里头的魔修者,都聚集在此处,之前偷袭我的魔物,想来也没有离开。”元络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