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事,你先把这点粥吃了,我一会儿再给你到楼下去打包点吃得,东西是我吃剩下的你别嫌弃……”她两好的穿一条裤子,平时也没少吃一个锅里的饭和菜,这么说纯粹是客气,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还真就皱了皱眉头道,“我没胃口……”这大小姐的胃口向来大得惊人,如果说不好那只能说她心情不佳。
“出什么事了?能跟我说说吗?”黎诺停了手里的活儿,坐到床前摆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架势。
“我也不知道,心里慌得很,刚才我舅舅来看我了……”
“舅舅?”黎诺眉头一紧,“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你不是说你妈那边没兄弟姐妹吗?还有你就这么见你舅的?”
“是我表舅,我躺床上装睡混过去的”。黎姑娘闻言哦了声,便是明白,像这样一表三千里的,的确没必要说,她家这样的亲戚也不少,印象里一年也见不上几回面,顶多是在红白喜事上见一见。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个男人,虽未见到正脸,单从侧脸和背影看的确是易翰谦那个年岁的人,“你表舅来看你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只是之前他长期定居在纽约……”大小姐说话时没有往昔的灵动,一双大眼睛暗淡无光,透着深深的疲惫。见此,黎诺没来由地一疼,随后脑中划过一丝清明,易烨卿这回撞车虽说闹得沸沸扬扬,但还不至于传到“联合国总部”去,那么这个“表舅”出现是凑巧还是另有目的呢?
“黎诺你说人活得为什么那么累了,处处都是想要算计你的人,亲人、家人、爱人,我现在都分不清谁是值得信任的了……”
“人总要担负一些属于自己的责任,你会觉得累是因为你担负了太多,当你分辨不清的时候不妨相信自己的感觉和心,我之前就是因为想得太多才迷失了自我,只以为自己是对的,错过了很多美好的东西……”那些个分开的日日夜夜,仿若隔世一般,如今回忆起除了疼便还是疼,然而这一切都是她的咎由自取,又能怪谁。
“黎诺你的眼睛怎么肿的跟核桃似的?”兴许是之前太过忘我,大小姐此刻才注意到那一双水蜜桃般的眸子,还有黎诺这一身分明是昨晚的行头没换,听她声音沙哑,面容憔悴,脚上还是双一次性的拖鞋,估计不是从‘“暴风中心”过来,就是正在经历暴风雨。
黎诺没想过要瞒她,遂对着大小姐道,“昨晚佘颜丽被人捅伤了!”
“什么?那你还坐在我这儿干什么?”易烨卿有些急推搡着黎诺,自己也跟着探出半个身子要去找鞋子,兴许是起得太急眼前一黑又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可嘴皮子仍在不停地动着,“人现在怎么样了了,我跟你去看看。”说完又想到自己如今这见不得人的处境只好悻悻作罢。
“已经醒了,你不必担心,不过昨晚我才知道是她为我爸捐得肾”。闻言,易烨卿先是一惊,随后又换做出一副了然的神色,黎诺见之不明所以,问她何故。
大小姐只道,惊是因为你们母女两都没配型成功,居然被佘颜丽这个外人配上了,正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易烨卿这话虽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却不可否认确是事实。说完惊,大小姐又道,“如果佘颜丽能配上,那么她会做捐肾的事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阿丽?”易大小姐对妖Jing的信任由来已久,想当初全公司包括黎诺这个情人都怀疑她出卖公司,可易烨卿至始至终都将那个事件定性为一场“误会”,黎诺一直不知这缘于何故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问出心中的疑惑。
易烨卿抬头闭眼想了很久,她对佘姑娘肯定没有黎诺那般了解,但对她的信任却是毋庸置疑的,有时那种信任甚至超越了对江若尘的,究竟是为什么?
“细细想来大概是源于一些生活中的细节吧,我相信一个心存善念的人她是不会出卖朋友和爱人的。虽然我们接触不多,但是我注意到,每回出去无论是谁站在她身边她都会走在靠马路的一面。吃饭点餐会先问人忌口和喜好,然后将菜盘放到各自就近的位置。还记得上回我们去你家吃饭吗?分明不是她喜欢吃的菜,可是她每样儿都夹一些,让人看不清她的喜恶,同时照顾了老人家的情绪。还有一回我同妖Jing下工厂,半路下起了雨,她替我打伞,一把伞几乎都罩在我身上,结果她的半边身子都shi透了。这件事情给我的印象很深,她对我们这些普通普通朋友尚能如此,我想你作为情人应该感触更深吧?”
黎诺有些惭愧因为她从来不曾注意过这些细节,或许她曾经察觉过,但是大概被她归类于情人的体贴而忽略了,如果对一个人的好可以称之为殷情,那对所有人都是如此的话那是什么?
纯善!易烨卿说那是纯善,字面意思单纯而善良。尽管佘颜丽出生不够高贵,尽管她曾经浸染纤尘,但她的本性从未改变过,所以这样的人宁愿自己成为世俗的祭品也不愿伤害旁人分毫。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所以在佘黎二人间,做为旁观者易烨卿看得最为分明,那么在江易二人的爱情里谁又是那个可以看清时局的人,待黎诺走后,大小姐深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