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不觉危险正悄悄临近。
“佘颜丽!”
“嗯?”疲惫不堪的人神经不比一个醉鬼细多少,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佘姑娘本能随着人声转身应道,丝毫未觉这时候这地点这声音来得太过蹊跷。只是还没待她看清来人,左侧肋下便传来是一股尖锐的疼痛,原本睡意朦胧的眼眸蓦然睁大,一手本能地按着痛处。
“贱人!”抵在肋骨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野种!”
郝大小姐的声音远比她这个人有特点,这回佘颜丽就算看不清也算是听清楚了,腰间的痛意随之加深,尽管手上是一片粘稠的濡shi,还带着刺鼻的腥味儿,她握着冰冷锋利的刀刃,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是手疼还是小腹疼,只是咬着牙齿,双手死命地抵住那股外侵的力道,刀尖深入肌理,虽然不知道这把刀究竟长几许宽几分,但瞧着刀面上刻着的两个勾肩搭背的小人,她自然是知道这刀的厉害,不仅刀锋锋利,且兼具硬度,德国制造不像某些国内制造的产品打着能灭四害的旗号,灌倒嘴里不过是拉个肚子而已。妖Jing如此清楚只因她那敞开式的厨房也有这么一套拿来当摆设的饰物。
但凡是想死只要松开被捅上七、八刀就一定能死透了,可是眼下佘颜丽还不想就这么死了,她有很多活下去的理由,她不想每年清明、十五、圣诞、春节,黎诺到她坟前哭,跟不想看着她拖家带口的到自己坟前送花,惹那个爱哭鬼可是很麻烦,不,是相当的麻烦……
念及此当下佘颜丽愈发不敢怠慢忍着疼痛收拢了指尖的力道,力求不让体内的刀刃再插/入一分,更不能让其拔出半分。
佘颜丽无比感谢自己并非生来就是养尊处优的二世祖,若非这样,她大概就和郝大小姐一样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饶是如此挨了一刀的她体力已近极限,失血过多短时间不过是个头晕而已,就当每次大姨妈光临,但是时间长了却足以致命,眼下她呼吸困难,大汗淋漓,头晕目眩,已然有了虚脱之势,只是紧抿的红唇始终保持着向上的弧度仿佛在嘲笑眼前的郝大小姐不够用力一般。
“我让你抢我老公,我就算死了墓碑上还是乔太太,你呢永远只能是那不入流的二nai!”郝曼云声嘶力竭地在楼道里咆哮,眼见着手中的刀柄无法侵入,又开着试图旋转刀身,看着那女人分明痛苦到极致,却依然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她浑身的血ye都似冲到了脑门上,疯狂并不足以形容她此时地神态,“你凭什么拥有控制郝氏,一定是你蛊惑了爸爸,你夺走了我的所有,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
长久的相持过后,两人总得来说势均力敌,佘姑娘对乔太太这个名号不以为然,她很想告诉郝小姐她一点也不在乎那个什么太太的,如果是换个黎太太她倒是甘之若饴,至于郝氏,是郝爱国强塞到她手里的。但是这话她此时不好说,也没力气说,只是一味笑看着郝曼云,仿佛捅进肚子里的不是一把纯不锈钢的尖刀,而只是根橡胶棒而已。
这般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佘颜丽快要支撑不住时,对面的郝小姐却先松了手,一步一步地往后退,而后急速退到安全出口,妖Jing一直看着她逃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再也见不到那个癫狂的身影,才忽然失力一般依到了背后的防盗门上,身子也随着地心引力的作用慢慢滑向玻璃镜似的花岗岩上,屁股刚沾到冰冷的地面,佘颜丽便立马去翻找被自己丢落在地上的包,拿着手机她不是想着要拨打120尽快求救而是像每一个无眠的夜晚那样按下那一长串被她烂记于心的阿拉伯数字,不同的是以往她都没有勇气按下最后一个按钮,而今天她拨完号码,看着那满屏的血污毫不犹豫地便按下了通话键。
等待的时间显得尤为漫长,佘颜丽却是鲜有的好耐心,她知道黎诺有个不接陌生人电话的习惯,而她早在分手之后便换了新的号码,因此她并没有报多大的希望。是以当小半分钟过去,电话那端传来并不算亲切的“你好”时,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并没有打算与黎诺话别,此时此刻她看着头顶越来越模糊的光晕,她觉得即便就此死掉,生命即将终结的一刻还能听到她想听得声音,她的一生也算是圆满了。上帝虽然给了她一个又一个的磨难但是在最后关头还是对她有所眷顾的否则怎么还会给出这么大一份礼物呢。
“喂喂,你好,哪位,听到了吗?”
人不可以太贪心,就这样吧,佘颜丽轻轻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该知足了,不要再打扰她,就此从她的生活中消失好像也不错,何必要在这样的时候让心爱的人伤心难过。佘颜丽抬起头,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她不明白明明伤的是腹部,为什么胸口却比伤口来得还要痛一些,痛得她几乎不能自持,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郝曼云骂她贱人时她没落泪,郝曼云将刀刺/入她身体里时她没有落泪,而今却是哭了,她笑自己软弱、畏死,却不知另一端的黎诺同时也润shi了面颊。
“是不是你?”
“是!”佘颜丽深深吸了口气,一注细长的血流从唇间缓缓滴落,本无血色的双唇因着用力地啃咬被染上了一片殷红,灯光之下显得格外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