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只好一再地保证,“真的没事,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而已!”
“真的吗?我还是不信,要不咱们俩视频!”果然姓易的都不是一般的顽固,江若尘无奈唯有打开手机摄像头。她得感谢手里这小小的机器,若不是它,她们怎么可能见到朝思暮想的人。
相隔十二小时,东、西两个半球,一面是昼,一面是夜。江若尘入眼的是一室的漆黑,只有床边的矮脚柜上还亮着一盏灯,昏黄的夜灯下那人的脸有一些模糊,一只手似乎还在不停地揉搓着膝盖,想来适才这一跤一定摔得不轻。心里有一丝小小的愧疚,若不是自己不顾时差,她大概还沉浸在香甜的美梦之中,怪只怪那叫人无法抑制的思念。
江若尘心里那一点点愧疚还未发酵彻底,大小姐这头又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喳呼开了,原来瞧江若尘依然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她悬在半空里的心刚放下,一个穿着白袍的身影便在屏幕的一角一闪而过,再仔细看看江大老板身后的背景当即分析出她如今所在的位置,那颗跌落半空的心旋即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在医院干什么?”易烨卿的语气三分焦急七分严肃,仿佛不老实交待,她便会从手机里蹿出来将这撒谎Jing捉拿归案似的。江若尘自然不能告诉他是来照顾体质虚弱的佘颜丽。可是为了顺利支走大小姐,她并没有透露黎教授手术的时间。不过如今看来是瞒不住了,两害相较取其轻,她不能把阿丽的事供出来,只能将黎父手术的事作为挡箭牌。
意料之中,她家姑娘对此事耿耿于怀,抱怨个不停,幸而手术的结果到目前为止都是好的,大小姐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在说到回程时,千方百计地央着江若尘将她流放的归期提前。
对这种无理的要求江若尘自不会答应,不过深谙打一巴掌,赏一甜枣的江总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小姑娘心中的怨气化解了。当然这颗甜枣要等到易大小姐回来,亲自尝了才能知道其滋味到底有多甜。
聊完这通电话已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握着微微发烫的手机,江若尘才不得不信之前那个在电话里同小姑娘胡搅蛮缠,絮絮叨叨的人竟是自己,果然爱情是件不可理喻的东西,她可以让人变得勇敢、坚强、无私,它还能把人变得不是自己,儿女情长,无论身在何处,无论离得多远,都有一个人可以牵挂着,想念着。习惯了冷漠、理智的江总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感觉似乎也不赖……
江若尘挂了电话,便匆匆赶去黎教授的病房,虽然没有易烨卿在身旁她还不太懂得该如何与黎家人打交道,尤其是这位老太太,尽管一脸的和煦但眼神里透露出来却是满满的防备。大抵是之前的冲击太大,如今面对自己女儿的任何相对要好的女性朋友,老人家总有些戒心,言行上有了抵触,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江若尘本就不是个会宽慰人的人,见黎父的情况确有好转,便起身告辞。看着一脸憔悴的黎诺,江若尘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想问问这个姑娘是怎么忍心说出“分手”那两个字的,甚至有些残忍地想看看她知道真相后的反应,告诉她,她如今恨到骨髓里的女人正在另一间病房为她忍受着切腹之痛。
“江总……”江若尘深吸了口气,扯了扯唇角,将突然冒出地邪恶念头抛诸脑后,认真地与那个唤着自己名字的女孩对视,“嗯?有什么事吗?”江总蹙眉望着那一脸纠结的黎诺,其实这姑娘也不容易,看这样子她心里的疼不会比那人的少半分,分明是个懦弱的人却还要强装勇敢支撑起整个家,念及此,淤积在胸口的那一点怨气也随之散了。
“我要跟你说对不起,还要跟你说声谢谢你……”见江若尘歪着脑袋疑惑地瞅着自己,黎诺继续道,“我为那天闯入你办公室的无理道歉,谢谢你……没有深究公司泄密的事!”
虽然那件事最后是将Joe送进了监狱,可是江若尘并没有追究到底,若是再细查下去必定会牵扯出佘颜丽,不论她之前有没有出卖易氏,仅她用不正当手段获取其他公司机密就够她受得!然而江总并未彻查,足见她是有心放人一马。
对此,咱江总只是摆摆手,黎诺以为她不愿再谈及那人,随即便闭了嘴,不再多言。江若尘倒是没想到黎诺还会替阿丽道谢,若是被那丫头知道怕是要感动地将另一个肾都捐出来了吧。既然心里都有着对方何必要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做那些伤害彼此的事,思及此处,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燥意。若非答应了佘颜丽那厮一辈子都要替她守着这个秘密,恐怕她早已按捺不住。
“你要好好的……”就算是为着阿丽你也要好好的,才不枉费她对你的一片痴心,心里是这般想的,然说出口的却是,“好好照顾自己,等小易回来我们再一起来看伯父!”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亲情、爱情两难割舍,好在她同小易不用经历这些,只是那两人,罢了罢了,一切是缘是劫,如人饮水……
噩梦走了,阳光终于再次回到了黎家,经过几日的观察,黎教授并未出现任何不适的反应,那颗肾就像是为他生为他长得一般。黎家人为此高兴,老天总算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