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 没了对声音的认知, 自然没了对危险的辨识, 她不在乎, 坚定的目光始终看着前方的路。
也许,转过下一个弯, 她就能找到想要的人。
“咳!”
突然,男人极尽煎熬的咳嗽从斜前方传来。
何似听不见, 依旧往前, 直到嘴角挂着血迹的关益出现在她面前。
两人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对方,看见彼此时同时愣在原地。
片刻后, 何似最先反应过来。
她看见了被关益背在身后,没有反应的叶以疏。
“小叶子!”何似失声惊叫,当下要跑过去查看她的情况。
关益立刻放下叶以疏, 手里的枪对准了她,“不要过来, 否则我杀了她!”
何似定在原地, 慌张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助听器带上,然后两手张开置于头侧, “我不过去,你别冲动!”
何似想不起来助听器是怎么回到自己身上的,似乎是听见爆炸坐起来时,为了克制内心恐惧随手抓住的东西里的一样, 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终于找到了想找的人……
何似脸上的紧张不加掩饰,即使现在烟雾缭绕,关益也能毫不费力地把眼前的人和何似的身份对应起来。
这个人就是当年差点让自己蹲大牢的人。
确定了何似的身份,关益顶着叶以疏眉心的枪立刻转向了何似。
“原来是你。”关益脸上露出嗜血的笑,“今天你自己送上门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何似不认识关益,自然不知道他这话背后的意思,只当他是刘钊的人,受命不让她和叶以疏好过。
“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她!”何似问。
“好说。”关益用下巴指指何似身后,“只要你从这里跳下去,我保她平安无事。”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你不敢不信。”
“......”
何似一瞬不瞬地看着叶以疏,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还有呼吸,胸口的起伏规律又平缓。
忽然,何似慌了神,急迫地答应下来,“好!”
关益拧眉,偏过头看了眼躺在自己脚边的叶以疏。
火,烧上了她的衣服。
关益下意识后退一步,弯下腰靠近叶以疏,在马上要碰到被烧着的衣服时猛地停住,然后快速站直身体,抬脚狠踩那一处。
“你干什么?!”何似心疼地无以复加,恨不得关益马上葬身火海或拉着他一起活活摔死。
关益不理会,自顾踩着叶以疏。
等到火被踩灭时,关益抬头看向何似,舒展笑容,“救她啊,没看到?要不要重新来一次?”
“不要!”何似两手伸出,掌心朝向关益示意自己不会轻举妄动。
“那就跳吧,我等着,下次火再烧上来,我可没这耐心继续替她灭火。”关益不耐烦地说。
“好,好,我跳!”何似一步一步后退,凝固在叶以疏身上的目光交织着不舍与不甘。
退到边缘,何似转过身,看着从前方延伸过来的塔吊起重臂。
一旦走上起重臂,她就成了砧板上的鱼,任由关益宰割。
可如果直接跳下去......外侧的脚手架和钢筋会将她扎成筛子。
“快点,我没工夫陪你在这里等死。”关益催促。
话落,何似快速朝前跨步。
何似没跳,而是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踏上了离地面几十层楼的塔吊起重臂。
没了遮挡,高空的风吹得何似摇摇晃晃,每走一步都看得人提心吊胆。
看到何似的动作,关益第一反应是找死,刚放下的枪立刻抬起来对准了她。
可没过几秒,关益渐渐对何似孤立无援的模样来了兴致。
慢慢折磨人,远比痛快的死更好玩。
关益看了眼叶以疏,确定火一时半会烧不过来时,索性提着枪走到边缘,靠在墙壁上欣赏何似的‘垂死挣扎’。
“还不打算跳?”何似走出五六米时,关益轻描淡写地威胁,“你多犹豫一秒,她的危险就多一分。”
何似不为所动,站在风里,适应它,顺从它,一步一步稳稳地朝前移动。
关益越看越激动,凭想象完整地脑补出何似摔下之后的惨状,这让他兴奋地难以自持。
他等不及听何似恐惧的尖叫了。
关益第三次将枪口对准何似,笑容狰狞,“看你这么怕,我只好勉为其难送你一程了。”
不等何似反应,关益快速扣下了扳机。
“砰!”
“啊!”
一声枪响,一声惨叫同时出现。
叫的不是何似,是从高空坠落,被遗留在脚手架上的钢筋穿胸而过的关益,他为了躲避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叶以疏,失足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