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天师台外等着我出来。”鲜钰得寸进尺道。
“不可。”厉青凝几近将一口皓齿咬碎了。
鲜钰轻笑了一声,退一步道:“那便一同去会会那国师,我如此让步,殿下也该肯了。”
是啊,让步,分明是顺着竿往上爬,爬到顶了又稍稍退了半寸。
厉青凝恨不得将人拴起来,这一回真真要拴,绝不能开玩笑了。
这算什么让步,说来说去,分明越说越回去了。
她浑身冷得像是刚从冰窟里走出来的一样,心乱作一团,就连双眼所视也不甚清明了。
可偏偏鲜钰还在笑着,笑得甚是得意,落在周围的人眼里,却成狂妄了。
“殿下,你说这样可好。”鲜钰见厉青凝不答,又问了一句。
厉青凝沉默着,她过不去自己那道槛。
仍旧会怕,怕鲜钰又同前世那般,是为了她才丢了命。
她心有愧,是弥补不回来的愧。
周遭的人皆未说话,就等长公主给出一个命令来。
天师台里已是腥红一片,像是布满了毒瘴一般,一眼望去雾蒙蒙的,看什么都看得不大清楚。
只不过这天师台里的毒瘴又与别处的不同,是血红的。
那朱红的大门里,数具白骨倒在地上,而在那血雾之中,还能看见那一丝丝如游鱼般钻来钻去的魂灵来。
而在那观台之上,竹屋的门依旧紧闭着,谁也不知道国师究竟在里边做些什么。
鲜钰等着厉青凝回答,可她心里又清楚,不管厉青凝点不点头,她都是要闯进去的。
她只是想要厉青凝给个说法罢了,给个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的说法。
她偏激,她不讲理,她知道一个人独活有多难受。
然而厉青凝还未回答,大地倏然震颤了起来。
地底下似有怒龙在咆哮一般,随着大地震颤,还传出一阵阵轰隆巨响来。
一时之间,像是周遭的灵气全被抽离了,所有人似被扼住了脖颈,竟有种吸不上气的感觉。
树上和檐上的飞鸟陡然振翅而出,远处宅子里的猫狗也在疯了般叫唤着。
一棵棵树全都颤了起来,不光枝干在抖着,就连叶子也簌簌乱晃。
原本都城的灵气就不甚充沛,这转瞬之间,在场修士竟连体外的一丝灵气也感受不到了。
除了灵海里仅存的灵气以外,似是天地间的灵气皆枯竭了一样。
地面仍在颤动着,与雾里镇百般相似。
鲜钰微眯起眼,站直了身朝天上望去,只见黑云未散,而在泼墨般的云层底下,那丝丝缕缕的灵气正像是归巢的鸟儿一般,疾疾迎风而去。
她布下的阵开启了,灵气被抽走了。
莫非龙脉又有了山灵,可那山灵是从何处来的?
她不知道,她实在猜不到,但她明白,取国师性命的时机到了。
厉青凝愕然望着云下那迎风而去的灵气,更是觉得胸腔憋闷得厉害。
天地间的灵气并非无缘无故消失,而是要被抽干了。
她惊愕地垂眸,却见面前的红衣人夺步而出,竟朝天师台奔了进去。
鲜钰冷哼了一声,快得只留下了一抹红影。
见她闯入天师台,厉青凝心一紧,心脏撞得心口震颤不已,就连十指也连带着在颤动着。
她这才明白,鲜钰哪是想让她同意,不管她点不点头,都是要闯的。
她无暇犹豫,只得跟了上去。
鲜钰闯进了血雾之中,那衣袂一挥,周遭的血雾像是被劈开了一般,登时朝两侧飞散而去,留下了一条宽敞干净的大道来。
那些血雾里传出魂灵的哭喊声,一缕缕莹白的魂朝她疾袭而去。
被挥开的血雾渐渐又融在了一块,像是溅起的血水一般,正要往她衣上沾。
鲜钰冷笑了一声,这血雾似是无间地狱,而她更像是地下来去自如的恶鬼一般,正要去夺人性命。
可那些莹白的魂和血雾却连她的发梢和衣袂也碰不到,稍近一些便被震得迸溅开来。
被震散开的魂灵更是嚎哭不已,整个天师台皆回荡着那震天撼地的哭喊声。
它们有怨,在死后怨气也被这血雾大阵给夺去了。
在这大阵之中,鲜钰只觉得似头上压了什么巨石一般,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就连手脚也有些无力了。
难不成是因为天地灵气没有了?
不是,灵海中的灵气未被夺走半分,又如何会无力。
她忽然明白,之所以会觉无力,是因气运被夺。
看来,如今整个天师台都被布下了那夺人气运的大阵。
不曾想,国师这般贪心,国运都不够其挥霍,竟还要夺人气运。
鲜钰回头看见厉青凝跟了上来,却未停下,而是腾身踏风而起,连阶梯也不走,直截落在了那观台之上。
她皓臂一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