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枯燥而又乏味,连宋余杭都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呵欠。
段城跑出去从小卖部给他们买了一大袋罐装咖啡,自己坐在那一边抄一边脑袋一点一点地小鸡啄米,最后一头栽在了桌子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窗外万籁俱静,秋天的夜连虫鸣都没有,整座市公安局陷入了黑暗里,只有这一方天地还亮着灯。
郑成睿对着电脑熬得眼睛通红,方辛起身上了几次厕所,塑料袋里的咖啡逐渐空了起来。
最后一罐被她和宋余杭同时拿在了手里。
林厌一怔,本能地缩回手,对方却又推了过来,还替她打开了易拉罐环。
“给。”
她的目光看过去,那个人却又埋下了头专注于手里的档案。
林厌抿了一口,又放下继续干活。
窗外月渐西沉,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即使有咖啡提神,她还是坚持不住,不知不觉趴在了桌上,任思绪飘回了1994年的夏天。
宋余杭起身,准备把最后一摞档案放回架子上,走了两步,见她睡得沉,又倒回来脱了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了她身上。
她顺着年份往里走,手里的档案分门别类放好,也不知是哪里想岔了,看着前面没有开灯黑黝黝的地方,突然浑身一个激灵。
宋余杭抿紧了唇,继续往里走,直到脚步停驻在1994年的标签前。
指尖掠过这些泛黄的案卷,不可避免沾了些灰尘,直到——
她从中翻出了一份案卷,上面封存的线头还在,保存得很完整,只是比旁边这些落灰的档案摸上去干净很多。
宋余杭绕开线头。
“初南!”外面的阅览室里传来女人惊恐的声音。
宋余杭放下案卷跑了出去。
林厌趴在桌上浑身颤抖,闭着眼睛,脸色惨白,汗shi的发紧紧贴在额上。
宋余杭把手放上她的肩膀:“林厌?醒醒——”
林厌猝然惊醒,掰过她的手腕就要使劲,对上那双淡棕色的眼睛时才又逐渐找到了焦点。
宋余杭松了手,眼里有一丝显而易见的关心:“做噩梦了?”
林厌扶额让自己缓缓:“没——他们都走了?”
“嗯,整理得差不多了,明天一早开会,让他们都回去了。”
宋余杭去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温水给她:“不舒服吗?脸色很难看。”
林厌捧着这温热的纸杯,肩上搭着的是她的衣服,还留有余温。
她好似才彻底从那场梦境中走了出来,勉强笑笑:“没有,那我也回去了。”
“好,那我送你。”宋余杭跟着她一起往外走。
“不用,我让林叔过来接我。”林厌在市局大门口顿住脚步,拒绝了她的殷勤,同时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
每当她这么看着她的时候,宋余杭总会想起无数个交换过眼神的瞬间。
自己那点不可言说的小心思在阅人无数的林厌面前无所遁形,直看的她侧过身去从自己兜里摸出了一盒烟,取出一根点上。
“你从前抽得没这么勤吧。”
林厌瞅一眼烟盒:“哟,还是中华,怎么不抽女士烟。”
宋余杭笑,和她一起等车来:“太淡,提不了神。怎么,林法医也会关心我抽不抽烟。”
你来我往的试探。
林厌见招拆招:“职业习惯,从烟头上可以验出来一个人的DNA,而DNA序列又决定了一个人的衰老、病变和死亡时间。”
“不是也有理论研究称,DNA会决定你在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会不会喜欢她。”
林厌嗤之以鼻:“虚无缥缈,第一眼的喜欢大概只能停留在原始的性冲动吧。”
远处轿车打着车灯破开雾霭而来,宋余杭掐灭了手中的烟头:“你车到了。”
林厌把肩头披着的外套还给她,准备离去的时候,宋余杭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
“初南是谁?”
台阶下的林厌脸色变幻如讳,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人世间的喜怒哀乐已在她身上走完了一个轮回。
她不用说,宋余杭也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退后一步,礼节性地和她挥手再见:“明天见。”
林厌不发一言,坐进了车里,街灯缓慢流淌过了眼底,宋余杭的脸逐渐消失不见。
后视镜里最后一眼是她又蹲在了街角点燃了一根烟。
回到家里的林厌,洗完澡擦着头发往出来走,从书房的抽屉里拿出了另外一部手机,拨通电话:“喂?帮我查个人,叫李斌,十四年前在江城市公安局任主检法医师。”
***
“在我市过去的一年里,共有两千七百五十二名青少年儿童死于自杀,他们的年龄分布为11-18岁之间,女性居多,排除了家庭因素、学习压力、师生冲突等仍有一千余例找不到自杀原因。”
宋余杭穿着警服,站在大屏幕前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