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念头。
宋玉延也没想过唐枝养鸡是为了她,她想,既然要养鸡,那就得注意卫生问题,臭味倒是其次,主要是要预防鸡瘟。
可惜她除了手工方面的技能点亮了之外,农畜方面的技能都没点亮……她虽然不懂,但是没关系,《齐民要术》里有答案就行了。
宋玉延也不得不钦佩《齐民要术》的作者,他写出了这本综合性农书,虽然有些缺陷,不过这已经为生产技术的传承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想到这儿,她也生出了一股豪情壮志,想编纂一本关于手工技艺的书,供后人学习,才不会使得许多传统手工技艺没落了。
然而她也只是想一想而已,先别说她没名气,就算写出来也不会有人买来看,其次她也没这么多时间去折腾这些。
没过多久,自认为没什么名气的宋玉延忽然接到了一封“挑战书”——一封来自竹雕行会的邀请函。
至于为何说是挑战书,因为这封邀请函并非单纯的邀请宋玉延去参加什么会议,而是为了邀请她去参加比赛。
“什么比赛?”唐枝有些紧张,行会发出的邀请,那非同小可。
“辛亥年玉石雕刻竹木雕刻大师切磋会。这是竹雕行联合玉雕、石雕以及木雕行共同举办的切磋大会,文雅一点的说法是切磋,功利一些的说法是比赛,分出个高下来。”
“往年我们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切磋大会,今年怎么……”唐枝百思不得其解。
宋玉延也想不明白,不过没关系,她的朋友很多,她可以去打听一下,看看这邀请函的背后是否还有别的秘密。
一打听果然让她得到了不少相关的消息,比如说这事的根源其实还在她的身上,因她的留青竹刻不知怎的,竟传到了越州那边去。越州竹雕行的人都听说了,明州有个叫录方的,她的竹雕竟卖出了五千钱的高价来。
这就让同行很是羡慕嫉妒了,他们一件竹雕能卖出一百钱都已经算是高价了,而那些在竹雕行业里颇有盛名的名家都卖不出五千钱。那个叫录方的竹雕,凭什么能卖出如此高的价钱?她的竹雕是金竹吗!
他们虽然也好奇录方的竹雕作品,可他们更加在意录方是真的有水准,还只是营销出来的,名不副实?
他们倾向于后者,毕竟听闻那录方也才十多岁,这么年轻的一个人,是不可能拥有能让人将价格抬高到五千钱的水平的。
于是越州的竹雕行便有人来到了明州,指名要挑战录方。
明州竹雕行会的行老表示录方压根便没有加入竹雕的行会,因为录方并不是登记在册以竹木雕刻为生的匠户。
一听说对方还是个业余的,越州的竹雕匠人更加不甘了。而莫说他们不甘了,连明州本土的竹雕匠人也早已不甘多年了。只是前些年刘绰在任,他们的作品没能入刘绰的眼便足以说明他们去触录方的霉头是没好下场的,故而众人只能看着她的竹雕被抬至高价。
如今刘绰走了,新到任的知州也不是个好竹雕之物的人,所以他并不会成为录方新的靠山,竹雕行的匠人们那颗搞事的心也蠢蠢欲动了。
双方一合计,搞事是要搞的,关键是怎么搞?那录方的大舅哥可是慈溪县的县丞,打击报复是肯定不行的。
有人想出了直接挑战录方,让大家挑出谁的竹雕才更有水准。
这个提议获得了一致的认可,只要竹雕行里的匠人没有人承认录方的竹雕,那么那些没什么欣赏水准的百姓肯定会认为录方名不副实,名声也会变臭,如此一来,对他们便构不成威胁了。
只不过在他们来找宋玉延之前,明州竹雕行的行老便出面干涉这事了,他道:“你们顶着我们行会的名义去挑衅人家,这要是传出去,我们的行会声誉便要扫地了!更何况你们还企图联手打压人家……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行老便是这一行的老大,众多匠人日后要想在明州卖竹雕,便只能被行老以及行规管束。当然,匠人也可不加入行会,只是这样一来,那匠人在明州是生活不下去的,因为行会存在的目的,一是为了调和同行之间的各种冲突、维护他们的利益,与此同时也负责出面跟官府打交道。
不加入行会的匠人一般会被排挤出去,又或是直接受胥吏借着纳税的名义,收各种保护费。
而宋玉延之所以没有加入行会也能混得风生水起,最主要的是她交友广泛,没人会这么不长眼地去收她的保护费。加上她也不以竹雕为生,就不会有被排挤这种说法了。
当然,行老也没有完全阻止这件事,他只是道:“我们可以切磋的名义,邀请各方名家前来互相切磋,名义上是互相指点切磋,实际上也总是会分出个高下来,如此一来,你们谁的竹雕更出彩,也就一目了然了。”
众匠人一听,纷纷赞成,都称赞行老英明。
行老得了众人拍的马屁,回到家。他的女儿过来询问他结果,他才笑道:“芝儿想的法子自然是绝妙的,那一下步该如何做才好?万一那录方不接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