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朵花嘛,这剪纸上的“囍”字完全跟花融合在了一起,近看是一簇簇花,远了看又是“囍”字。
虽说他这侄儿的剪纸技艺之高超让他也惊叹不已, 然而他还是觉得这手艺过于“娘儿们”了, 在他的认知里,这都是女人在闺房里做的手工活。
宋玉延笑道:“只要能混一口饭吃,哪管是不是女人才能做的女红?十三叔您说我这手艺, 会不会有许多要办喜事的人家找我买剪纸?”
混饭不混饭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将能亲自打造的结婚用品都琢磨出来,她觉得唐小娘子会喜欢这个由她一手布置的“新家”……当然,省钱也是她的目的之一。
宋竹心想,别说那些要办喜事的人家了, 就连他都想买些回去贴在窗棂上……当然,换成别的颜色或许会更好一些。
“难怪我让你回来读书你都百般推脱,原来心里还是念叨着赚钱。你与人捣腾蜡园赚的也比你以往卖篾篮子要多许多,既然生活无忧了,何不回来读书,将来好考取功名呢!”宋竹道。
宋玉延以前也不认为自己是如此喜欢赚钱的一个人,毕竟她从出生开始,就不用考虑要怎么样才能填饱肚子,也不用担心冬天会受冻、挨饿……其实她也不是喜欢赚钱,她只不过是找到了积极面对另一种人生、享受生活的理由。
宋竹拿出一本书塞给宋玉延,虽然他脸上依旧是那副严肃刻板的模样,可是语气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这书你好好看看。”
宋玉延翻开看了一下,这书大抵是类似于个人自费出版的文集,上面有诸多的论、赋与诗词,其中还有一些带有教育意义的故事,比如她跟笋儿那个熊孩子是如何的“兄”友弟恭、相亲相爱的。
宋玉延:“……”
她没想到十三叔居然真的将她跟笋儿的事迹写进书里了,而且看样子还打算作为教材给传播出去?!
想到这儿,她忽然觉得好羞耻,以她跟笋儿的相处方式,其实在寻常人的眼里根本算不上兄友弟恭,万一哪天崩人设了怎么办?
“十三叔,这……”宋玉延刚想劝十三叔删了这文章,结果宋竹误会了她的意思,连忙翻开另一篇文章,“我想让你看的是这篇论说文!”
这篇论跟《劝学》一样,全文围绕着“学海无涯”、“学无止境”的主题来进行论说,宋玉延觉得十三叔这都已经是明示了,她也不好装作没看见,只能道,“十三叔这篇论说文写得真是鞭辟入里,字字珠玑……还有这纸,看起来有点眼熟,应该是咱们族里出的竹纸吧?”
“那是,你看这纸洁白莹润、吸墨不渗墨——”宋竹一顿,瞪宋玉延道,“险些又被你带偏了,你这马屁拍得可是越来越不动声色了。”
宋玉延尴尬地笑了笑,宋竹撇撇嘴,收起自己的书,傲娇道:“你想看我还不让你看呢!”
宋玉延以她对十三叔的了解,她觉得十三叔肯定会一副“懒得理你”的态度离去,不过这回十三叔在发表完傲娇言论后并没有气呼呼地离去,而是道:“不闲扯了,与你说正事。”
宋玉延:“……”
敢情您刚才在这儿说了那么久,都还没进入主题?!
宋竹所说的正事其实应该算是宋玉延的正事,族长本来打算让宋平见到宋玉延时与她提一下成亲之日的酒宴安排,结果宋竹听见了,也想让宋玉延研读一下他的文集,便自告奋勇地揽下这事,跑了过来。
之前宋玉延没提过宴席的安排,族长以为她心里有章程故而没过问,怎知婚期将近,她还是没动作,宋冰跟族长聊天时才道:“我琢磨着山药那孩子也是头次成亲,不知道这些章程,有一些我跟他婶自作主张地帮忙Cao办了,至于这宴席,我也还未问他要在祠堂办还是在家中办。”
祠堂往往除了祭拜祖先、召开族中大会外,也会作为婚事、丧事、冠礼等举办的场所,一般家境不怎么好的族人都会选择在家中办宴席,因为没钱办太多宴席,去祠堂的话太丢脸了。
宋玉延却是初次知道原来还可以在祠堂办婚礼,毕竟她唯一一次可以取经的婚礼是唐浩根与陈采杞成亲时,在唐家的小院里摆几张桌子,一拨人吃完撤下换另一拨人吃的这种摆宴方式。
为此她还特意回去考察了金川乡的小院,看能容纳多少人,若是来参加婚礼的族人太多,她也有必要采取“一拨人吃完换另一拨人”的方式。
宋竹忽然跟她说可以到祠堂摆,她便豁然开朗:“祠堂地方够大,倒也合适。”
宋竹睨了她一眼,低声道:“你若是手头紧,十三叔可助你一臂之力。”
宋玉延知道十三叔对她向来慷慨,只不过这个好意她心领了。她道:“十三叔不必担心,摆宴的钱我都攒着呢!”
宋竹忽然明白她为何这么热衷于赚钱了——她凡事都想靠自己解决,如此自立自强,他没道理因为认为读书是高洁的、读书人的名声比商人的名声更好,而去反对宋玉延继续“做女红”。
系统:“我估计你十三叔心里正在想,山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