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此刻,送走的江以蓝坐着刚刚的出租车回来了。
“夏天,你混蛋,你让我一个人走了,你自己怎么办。”
不可思议的声音,我看着停在旁边的出租车,努力地对着摇下的窗户用力眨了眨眼,说出的句子支离破碎:“钱、钱……不够啊,就剩一个人坐车的钱,我们出来得很急,包、没拿包啊。”
没有力气的醉鬼通常都会身不由己,逻辑混乱,我其实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我竟然想自己走回家……
她下车过来拉我。
我很奇怪地想,她之前也喝了不少酒,和我出来的时候也醉态朦胧,怎么会突然这么清醒,还有了力气。
她架起我,我偏头正巧看见她卷起来的袖子,露出的胳膊上,那淤青更严重了,我仔细一看,上面还有渗血的一串牙印。
“江以蓝,你傻了吧!”
“司机,还是刚才说的地方。”她野蛮地将我塞进出租车,不留一点商量的余地。
“我不要和你一起去你姐姐家,我要回自己——”我嚷嚷还没嚷完,就被捂住了嘴。
“&*(@&呜呜#*&@#”
“泥家&**¥我4834”
要知道,捂嘴是一种无视你人权与发言权的做法,那时酒醉没有逻辑还想要闹腾的我特别气愤。
而在我看来,那时最过分的是,她还不理我,捂着我的嘴和司机瞎聊。那位大叔大概是江祺的粉丝,醒醒啊,她不是江祺,快放她和我说话。
但是呢,司机肯定是不知道的。
然后呢,我无所事事了好一阵子,人一醉一无聊就容易寂寞,就想干荒唐的事,变得像小孩子一样,得不到什么就想要什么,你不让我说话,我就偏偏要说话,想报复,想语不惊人死不休。
是说了很难以启齿的话?让人害羞的话?讲了黄色笑话?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向自己奔来,当时的我全都说了……
一心想要说话的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掰开她捂住我嘴的手,就开始一路乱说,段子什么的我不太记得,我就记得太过少儿不宜的时候,司机还回头看了我好几眼。
大概是太丢脸了,江以蓝没理我。
不过在那时我这个酒醉的人看来,这就是让我特别委屈的对待,她竟然不理我,至始至终都不理我。
酒醉的人很容易就无理取闹啊,我这一醉就莫名其妙的人啊。
而更莫名其妙地是那时我的情绪越来越像失恋,我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当时的理智全被吞没,所以就任思绪策马狂奔到最不想的过去。唉,出来混迟早事要还的,大学时代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憋住的情绪终于五倍十倍的决堤。
然而记忆这匹疯马还在跑,跑到我泪流满面,拉也拉不住,跑过目睹自己的懦弱的大学时代,跑回更加难过的初中,那个我最懵懂也最受伤的时代。
我一直都是介意的,我知道,我至今都还记得她说的话……
“穆夏,你离我远点,你是同性恋,是变态吧。”初中那个人那时的眼神我永远忘不了。
像火一样的流言,张牙舞爪地烧过所有我存在的地方,我似乎可以看见年少时自己急促憋红的脸。
我知道窃窃私语里是什么,多么随意却带着恶意的肯定,小孩子很容易就危言耸听,小孩子很容易就相信离奇的传闻,从不求证。
“啧……穆夏竟然对成情那样想,好恶心哦……”
记忆的时间轴指针移到最初,那一声声的冷嗤还是那么清晰。
那些别人从心底从嘴里从眼里发出的鄙夷刺得我体无完肤。
我不要听,不要听……
回忆带来的一腔的情绪想要发泄到别处,于是就挣扎着,非想要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非想要别人听到,看过来,震惊到。
酒醉的我嘿嘿一笑,如俗语,酒后吐真言,像个傻子一样对江以蓝自爆:
“同性恋,曾经的我多么痛恨这个词,可还是被成情说中了,我就是变态。江以蓝,我像一个贼一样喜欢过你,暗无天日,不敢声张,秦越打电话告诉我,你们出去约会让我不要再占着你,是啊,约会,我这个朋友怎么有理由阻拦,我这个朋友还怎么敢对要和男人约会的你说我的心思,只能好、好、好,没有问题,请你好好照顾她。”
我不愿意回忆,曾经的两段回忆,无论是她还是你,都像一个荒唐故事,毫无预料开始与结尾。
初中曾经带着最纯粹的好意想要和另一个人做朋友,年少的情感真没有多少遮掩,所想就如所说,没有半点见不得光,但有的人心却是chaoshiYin暗的角落,遇见的那个人怀疑光,见不得光,于是,不喜欢不是最坏,任意的践踏与绘声绘色的诽谤才是噩梦。
之后的日子对这三个字避之唯恐不及,同性反倒比异性更可怕,青春的毒牙谁说不是刺向自己的同类。
然而那时候的无中生有,到了大学,遇见你,对于你却变成了未必无风。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