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仪宫中,到如今对这里仍有感情在啊?
他们却不知,自搬进凤仪宫中的那一日起,元幼祺便将原来燕来宫中顾蘅曾经用过的物件都搬了来,包括顾蘅的衣衫、首饰,连同顾蘅曾经的铺盖与用过的胭脂都被元幼祺好生封存在了凤仪宫中。
而那座燕来宫,则被她永久地封禁了。
十五载有余,元幼祺便宿在凤仪宫中自燕来宫搬来的顾蘅曾经睡过的那张床榻上。围绕着她的,是顾蘅曾经用过的菱花镜,顾蘅曾经坐过的绣墩……
榻上悬挂的,是顾蘅最喜欢的颜色与纹饰的床帐;凤仪宫内,弥漫的是顾蘅身上的香气……
为了配置那种独属于顾蘅的气息,元幼祺不知寻了多少香工巧匠,又费了多少心思。最终配出的香气,虽然与顾蘅身上的不可同日而语,但多少也有了六七分相像。
每日宿在这样的环境中,元幼祺唯一的心愿,便是有朝一日得顾蘅入梦。现实中刻骨的相思,摸不到,寻不到,在梦中稍有一丝温存也好。
可是,将近十六年过去了,她盼了无数次,想了无数次,却一次都没有梦到过顾蘅。
元幼祺强烈怀疑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唬人的。
而今,她又一次躺在这张榻上。
偌大的寝殿中静谧异常,没有人敢来打扰她纷飞的思绪,白日里关于“墨池”这个名字的所有话题皆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明知是一个陷阱,元幼祺还是禁不住心痒难耐。
她极想去亲自见一见这个叫做墨池的女子。
她更气恼于这个叫做墨池的女子,因为这个女子,竟然胆敢触动她心底里最柔软、最碰不得的存在。
元幼祺凝着床帐上的纹路,暗自咬牙——
待得她查清楚元淳以及那个叫做墨池的底细,她绝不会放过他们!
这一夜,元幼祺不知自己何时睡过去的。
囫囵一觉,第二日便是惯常的早朝。
早朝罢,元幼祺便带着唐喜以及Jing锐侍卫,乔装打扮悄悄溜出了宫。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见面。
矮油,宝祥,你头上怎么绿意盎然呢?
☆、第九十九章
大魏承平多年, 如今的长安城, 比当年的更是繁华热闹。元幼祺时常微服于民间, 每一次所见所闻, 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触。
丽音阁,她是第一回来。
当年的凤鸣楼, 其名称隐有凤凰展翅、翱于九天的意味,元幼祺很喜欢母妃起的名字。但是这个“丽音阁”的名字, 怎么听着都有种靡靡之音的意味, 令人想不联想到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都难。
元幼祺背着手, 站在丽音阁的门前,仰脸看着那装潢得繁复华丽的匾额上的名字, 心中顿生出许多不快来。
她不喜欢, 不,极反感,自己心里唯一在意的存在, 和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牵连在一处。
丽音阁是如今长安城中最出名、最奢华的音馆,敢到这里来消遣的, 大多是荷包殷实的主儿, 阁中的招待自也不同寻常。
元幼祺带着唐喜刚立在门前, 就被负责招待的侍应注意到了。
这名侍应每日迎来送往不知见识过多少人,一双眼睛也早已养出富贵来。他只瞄了一眼,就看出来元幼祺的不同寻常。
这个中年微髭的男子,虽然身量单薄了些,但容貌出众, 气度不凡,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浑身上下透着惯于颐指气使、久居于人上的劲儿。
元幼祺自知自己身为男子,“Yin柔之气”颇重,她白龙鱼服又不想被朝臣或是宗室认出图惹麻烦,是以,她每每微服出宫的时候,都会在鼻下粘上一小撮足以以假乱真的小胡子,扮做个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
丽音阁的侍应自是不知道其中的门道儿的。他很快便注意到了元幼祺的衣着,看似样式普通的蓝色袍子,料子是上好的蜀锦,那上面的织纹也是今年刚刚时兴起来的如意纹。单单这件袍子,便价值不菲。
再看看后面跟着的随从唐喜,穿着也是干净利落,连眉眼间也颇有些大家子总管的气度。
丽音阁的侍应禁不住在心里“啧”了一声,心道这主儿可不是个寻常富贵出身。
莫非是哪位朝中的新贵?或是哪位老宗室家中的公子?
照理说,这样的人物,不该头一遭出现在丽音阁啊!侍应的心里默默画了一个问号。
不过,想归想,他面上可丝毫不曾犹豫怠慢——
这样的富贵人物,不请进隔里面变成个熟客,管事的知道了,还不打折了自己的腿?
“这位公子爷,是第一次来咱们丽音阁吧”侍应抢近了两步,对着元幼祺一躬到地。
元幼祺自匾额上移回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礼数倒还不错,穿着也干净挺括,这丽音阁的东家倒是将手下人调.教得不错。元幼祺暗自冷笑。
“我家公子常年在外公干,许多年不曾回京,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