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给长公主请安。”
容泠笑道,“你们也不必多礼。听说母皇今日要在儿臣这里用膳,儿臣高兴的很。”
“你是高兴见到安乐同清平吧。”容泠亲自搀扶着女皇踏进了临华殿,女皇又道,“你们三人自小便长在着,亲密无间,这么多年没见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人了,朕也是老了。”
“母皇哪里老了,依然年轻着呢。”她回身问道,“安乐你说是不是?”
容澄道,“安乐是没瞧出皇姑母哪里老了。”
“就你俩嘴甜知道哄朕,瞧瞧清平哪有你们贫嘴。”女皇落座,又道,“正好你们姐们三人都在,今年驱傩仪也可商量商量。”
“母皇,儿臣离开宫中多年不知以往这驱傩仪都是什么样子的。”
安公公笑着接过话头,“回禀公主,往年都是安乐郡主与清平郡主一个扮天师一个扮邪祟,老奴无礼请二位郡主不要见怪。”他赔完罪又道,“来年两位郡主再互换角色,轮流交替。”
容泠的手指有序的敲打椅子,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去年谁是天师?”
“回禀公主,是安乐郡主。”
容泠朝着容澄投去一个笑容,容澄心知她又要使坏,便听她说道,“既然这样,今年我扮天师安乐扮邪祟,我驱她,母皇意下如何?”
“这是你们姐妹的事,朕可不要参与。”
听陛下如下如此说,容澈才敢开口,“皇姐,堂姐身子尚未养好怕是力所不及,仪式繁重还是由我来扮邪祟。”
容泠的目光投向容澄,容澄垂眸一副事不关己,就听她又道,“既然这样,你俩就都扮邪祟好了,今年邪祟多正好也应景。”
女皇道,“泠儿不得胡说。”即又道,“既然你决定好了那就依着你的意思办。”
容澈听见女皇开了金口,淡漠的眼睛里也是哭笑不得,原想拉容澄一把却将自己带下了水,此刻无计可施也只好叩谢皇恩了。
容澄不仅没逃过一劫,反倒被容泠多瞪了几眼,容澄低着头心中不无感叹:阿澈真是傻,自小到大不都是你一帮我皇姐就会更加欺负我,到现在都没学会怎么应付皇姐,真是好气又好笑。同样无可奈何,唯有叩头谢恩。
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容泠扶着女皇坐下,其余人才陪坐下来,女皇笑道,“不是在外朝不必拘谨。”
可如今年纪又怎敢不拘谨,席间笑语晏晏下是小心谨慎,对答如流里是如履薄冰,虽是母女姑侄但更是伴君如伴虎,举手投足哪敢有一丝一毫的轻率与懈怠。殿外日暖满城,和风舒畅,风在凉也凉不到人心。
女皇饭毕便要回宫休息,留她姐妹三人叙旧,三人恭送龙辇直到不见才重回临华殿,一顿饭下来三人竟都有下疲惫。即不能表现的太过亲密,又不可太过疏离,太亲密或是太疏远都会惹陛下猜忌。
容泠玉掌支颐,“母皇既然能带你俩一同来临华殿,想必日后我多些找你们也不会太惹她不高兴。”
“皇姐还是小心点为好。”容澄道,“我倒是还好,阿澈若是太频繁入宫,传到王叔耳朵里怕是会不好过。”
“靖远王。”容泠口嚼此三字,看向容澈,“听说魏长东对你十分殷勤?”
容澈如实道,“长东乃是克国公府的关键。”
“阿澈是在使美人计?”
容澈却道,“皇姐误会了,我与长东乃同袍情谊、坦诚相待。”
见容泠又要在此处多番纠缠,容澄只得开口道,“皇姐年关将近吏部的官员考核也将开始,吏部一向在国公手中掌控,官员升迁调遣也都在国公手中,皇姐要趁此机会肃清吏部。”
“我已让阎罗殿在南阳城的人马密切注意吏部大小官员的行动,尸位素餐、受所监临者,御史弹劾起来可从不手软。”
“刑部裴献为人滴水不漏,不像是国公或是王叔任何一边的人,而工部的罗大人年事已高,余下最难的怕是只有兵部这根硬钉子了。”
“兵部尚书胡成亮是在封禅之乱中初露头角,与靖远王是一同上阵杀敌的情谊。”容泠道,带着一丝冷意,“朝堂上除不掉便用其他法子,若是真有叛乱之心也是罪有应得。”
容澄朝容澈看过去见她垂眸不语,她只道,“兵部还是交由阿澈,皇姐不必劳心。”
容泠也朝容澈看去,说道,“也好。”
“还有一事,皇姐若是掌握吏部可将邵城郡守顾乘风调回重用,我与他在邵城打过一次交道,可堪大任。”
容泠颔首,即又问,“阿澄你觉得裴清扬该如何处置?”
“如今陛下十分看重裴大人,皇姐若此刻动手恐与陛下生了嫌隙,暂且留着不宜冒进。”
“我试探过陛下的反应,出乎意料,倒也有此打算。”容澈始终不发一语,容泠便问道,“阿澈如何以为?”
“阿澈听凭皇姐安排。”
“你。”容泠咬牙,“死板。”
容澄含笑望向窗外,突然有些想知道白青桐此刻在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