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们班的吗?”
顾若来坐在副驾,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率先开口。
不然依他的个性,等到海枯石烂大概也不会主动说一个字。
叶宵的声音从后座懒懒传来。
“你猜。”
“……”
好在顾若来认识他多年,早就习惯了,自顾自道:“人还挺好的,想找个时间好好感谢她。”
叶宵这次什么都没说。
一晃神的功夫,司机小王已经回来了,提着一袋烧饼。
上车的时候,芝麻烧饼的香气四溢,缠的饥肠辘辘的人更加痛苦。
顾若来今天中午没来得及去食堂,正饿的慌:“王叔,你能先给我一个不,我爸他吃不了那么多……”
王叔哈哈一笑,递给他一个,又递给后座的叶宵一个:“小叶,饿不饿?”
叶宵摆摆手:“不用了。您这烧饼哪买的?”
王叔指了指身后:“就那儿啊,你们学校附近这个烧饼可有名啦,顾先生特地嘱咐我带几个回去。”
顾禾,许美来他老公。
去年本市优秀民营企业家之一,爱好跟他老婆一样,做慈善。
到了顾宅,晚饭已经做好了,一桌子丰盛菜色,排骨莲藕汤刚刚上桌。
“哟!”顾禾报纸一收,拿下眼镜,笑得见牙不见眼:“看看这是哪位贵客来了叶宵你小子可不好请啊,我约你爸喝酒都没那么难——嘶——”
顾禾被拿筷子的许美来狠踩了一脚,赶紧把下半句话收回去了。
“来来,坐坐坐。啧!”许美来坐到一半,美目一横:“叶宵,洗手去!快去!”
叶宵放下筷子,跟着顾若来去了厕所。
“哎。”顾若来低声道:“老规矩,别跟他们说。”
叶宵正搓泡沫,闻言笑了笑:“可以。叫我声哥,我就答应你。”
顾若来呸了一声:“想得美。”
许美来并不是叶宵他爸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叶远是个警察,在做警察前,经常照顾隔壁邻居收养的许美来,在有了能力以后,立刻替她逃离了那对养父母,他们经常一不如意,就拿她当出气筒。
叶远后来工作忙,叶宵经常来顾家吃饭或者睡这。
叶远去世后,顾禾许美来都提出来,让叶宵把那个屋子租出去,他搬进顾宅就行了。但叶宵死活不同意。
“叶宵,若来,吃rou,来,多吃点卤牛rou。”
顾禾夹完rou,话锋一转,矛头对向了叶宵:“我还是得说你啊。你老师跟我说,你数学物理分都很低,这样下去怎么跟得上进度呢?若来也是,英语差的我都没眼看。叶宵啊,你们要互相多帮忙,你看看,叔叔头都快Cao心秃了,你能不能稍微体谅一下我?”
叶宵慢条斯理喝着汤:“不Cao心你也会秃头,这是遗传,秃头是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许美来不厚道的笑了两分钟。
笑完认真道:“我还是给你找个老师,从头补补吧。我记得你中学基础还行啊,应该能补上来。你最近一次数学物理多少分?”
许美来做过老师,虽然是教美术的。
“0。”
许美来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叶宵眨了眨眼睛,目光人畜无害,老老实实道:“都不会。”
顾若来扒饭的动作都停了一秒。
全家都被震成jpg。
吃完饭叶宵要走,许美来留了半天留不下,只好转身拿了一大堆吃的喝的营养品,全塞他手里,看着他提上车才满意。
“这样,你下次期中考试前,如果能及格,我就不给你找老师了。要是不及格的话你立马……”
叶宵:“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把门果断关紧,全然油盐不进。
从车库倒出去的时候,他靠着窗,从后视镜里看到顾家三个人。
他们你倚着我,我靠着你,最矮的许美来努力踮着脚看,想跟他挥手说个拜拜。
叶宵看了会儿,还是闭上了眼睛。
东西再好,如果是别人的,最好看看就得了。
虽然顾若来个性软弱,在学校跟个闷葫芦似得,就知道学习。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羡慕他。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闷葫芦,叶宵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人影。
他蓦地睁开眼,望着窗外的夜色,喉结滚了滚,微微蹙眉。
“王叔,就在前面停一下吧,我去剪个发。补品你留着吃吧。”
外面的世界被街灯和店面点亮,与夜色溶成了一片。
坐到店里,叶宵赶在Tony开口前说:“没会员不办卡就染个头。”
Tony:“……好吧。帅哥你要染什么颜色?闷青?银色?蓝色?”
叶宵:“给我染个黑——”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失神了一瞬,改了口:“染个深棕,但看起来要像黑色,偶尔也得像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