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切长谷部对于对方对自己的侮辱置若罔闻,他并不在意这些名号,只想快点把面前的家伙赶走,以防止绘里花看到后会想起伤心事。
但绘里花比他更先一步。
金发的少女似乎是听到了禅院直哉刚才的话,她气愤地连裙子拉链都没拉完,直直地冲了出来,用最原始的方式揪下了一把对方的头发。
压切长谷部本以为她是要报自己被甩一事的仇,结果没想到听到的却是一句“对长谷部道歉!”
“你个臭丫头,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你打啊!你打我就告诉五条老师上次是谁害得他没吃到喜久福的!”
“……”
禅院直哉一咬牙,在自己的自尊和五条悟大概会来找他麻烦之间暂时性地选择了前者,他正想动手,蹿上他后背揪着他头发的少女却忽然被人扯下。
自认为自己是禅院家未来家主的青年顿时感到后脑勺一凉。
他摸了摸,敏锐地听到周围的人群憋着笑对他指指点点的声音。
禅院直哉顿时面色不好,运用术式,留下一句愤恨的“别让我下次再看到你”后,唰地一下身影就不见了。
而绘里花却是被长谷部的外套包了个严严实实。
她恍惚了一下,忽然想起来自己的目的。
“长谷部喜欢红的还是黑的?”
她一脸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突然又转移了话题。
长谷部准备好的思想教育卡在了喉口,他停顿了一下,回答道:“我的意见并不重要,主公选您喜欢的就行。”
说出这样的话,对于长谷部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绘里花却罕见地踮起脚,捧住了他的脸。
“你的意见很重要。”
近在咫尺的距离,在压切长谷部不由自主地睁大的眼中,审神者凑近了他。
那双蓝眸之中映出的完完全全是他的样子,少女的神色异常认真,她每个字都咬得异常清晰,就好像是努力地要将她的心情传达给面前的付丧神一样。
“你比我在现世里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重要。”
“把它当成主命也无所谓,但你必须知道,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鹤丸,乱藤……本丸里的大家,不管是谁,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但是只有这一点,好像只有长谷部你不知道。”
空中的樱花一点一点地飘落,风的尾音像是少女的一声叹息。
下一秒,绘里花脸上严肃的神色破碎开来,她弯起眉眼,浅色的瞳仁中潋滟开温柔的笑意。
“偶尔也像大家一样对我撒撒娇嘛。”
已经不是她对长谷部撒娇了。
她长大了,灵力比以前更加充沛,懂得了怎样从时之政府的监察员那讨到好处。
压切长谷部意识到,他的主公已经的确不是那个会因为被鹤丸骗了所以红着脸想把自己埋起来的主公了。
绘里花将肩上长谷部的外套扯下,她撩起了柔顺的金发,将露出的小片光洁背部展示在了发愣的付丧神面前。
“可以帮我拉个拉链吗?”
她这么问,长谷部便照做。
白色的手套扯下,温热的指尖轻轻触碰着面前的少女,压切长谷部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就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主公。”
“什么?”
“无论您想要什么,压切长谷部都会替您达成。”
平静的眼眸之下,是压抑着的狂犬般的疯狂。
压切长谷部的眼神极尽温柔。
“这便是压切长谷部的意见。”
-
有一件绘里花到现在也不知道的事。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至始至终都是这座本丸的主公。
时之政府在登记审神者的时候出现了错误,名字只有一个字的差距,却使得这座本丸落入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手里。
一个婴儿当然无法承担起抵抗时间溯行军的职责,于是狐之助便联系绘里花的母亲,做起了代理审神者。
绘里花的母亲带领着大家出征的时候,绘里花便会在本丸里交由付丧神们照顾。
小小的孩子并不如现在这般乖巧,她一见不到母亲的身影就任性地大哭,还偷了一把莺丸的茶叶放在嘴里嚼来嚼去,末了还皱着一张脸觉得难吃地吐出来。
莺丸回来的时候看着满地残骸,心痛地变成了石膏像,差点没跪下来。
从那个时候起,绘里花就和鹤丸十分合得来。
刚学会走路和说话的孩子总是被那位性格跳脱的付丧神抱着到处恶作剧,鹤丸国永十分喜爱他的小主公,毕竟只要他带上她,就等于带了个挡箭牌,咬牙切齿的同僚们再生气也不会当着小主公的面对他做什么。
“雪。”
“什么?”
“鹤丸是雪的颜色!”说话还说不清楚的绘里花想了半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