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里花迟疑了一瞬:“大概吧。”
“但是绘里花好像在纠结着要不要和我说。”
太宰治轻而易举地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为什么?”
提出了这个问题的太宰治苦恼地皱起了眉,他并不想从绘里花那里得到答案,似乎是为了证明刚刚自己说的“因为他比较聪明”的观点,太宰治自顾自地苦想着。
他晃了晃手里的银制叉子,没过几秒,眉眼突然明亮起来。
“是怕破坏我的心情吗?没关系的哦,因为和绘里花在一起,所以我对今天一整天都充满了期待。”
这还是绘里花第一次从太宰治嘴里听到“期待”两个字。
他那双鸢色的眼眸中,情绪柔和得不可思议,温和的光在他的睫羽上碎开,显得他唇角一向浅淡的笑都真实了几分。
……怎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绘里花感觉自己像个罪人。
“负面情绪,恨、后悔、愤怒,什么都好,如果太宰先生能产生这些情绪的话,说不定能将那个诅咒引过来。”
太宰治可爱地眨了眨眼。
金属的叉子落在瓷盘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太宰治凝视着面前少女格外认真的眼眸,捂着肚子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呢。”
太宰治一点也不介意自己颇为愉悦的心情即将被破坏的这件事,他率先站起了身,垂下眸看绘里花。
“走吧。”
“?”
“我知道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这样就不会有其他人被诅咒误伤啦。”
太宰治的语气格外轻巧。
绘里花疑惑又震惊地看他。
“咦,怎么了吗?”
“……不,总觉得太宰先生您今天格外得好说话。”
换作平时,太宰治怎么也得任性得插科打诨几句,或者索性倒在座椅上拖长尾音抱怨着“好麻烦”之类的话。
听到绘里花这句话的太宰治沉思片刻。
“我伤心了哦,绘里花。”
他捂着胸口,做出了一副夸张的受伤表情,“我平时工作也很积极的,就连国木田君都夸我[忙得找不到人影]呢。”
熟悉的欠揍语调。
绘里花松了口气,站起身来。
看来太宰治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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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于太宰治来说,倒也没有什么正不正常的。
他只是觉得要是绘里花有上个副本的记忆的话,再任性下去会被更讨厌而已。
太宰治从觉醒记忆起就开始搜集情报。
江户川乱步、中原中也,还有和绘里花同个学校的叫狗卷棘的少年。
森鸥外可能也算一个,但当太宰治笑眯眯地试探的时候,森鸥外却同样笑着将他的问题挡了回来。
同为武装侦探社的成员,在共同的敌人面前行动总是一致的。
于是太宰治短暂地和江户川乱步结成了同盟。
比如利用这个世界的绘里花对于那位可爱的名侦探的好感而把她拐来横滨之类的。
从中原中也之前主动来侦探社找绘里花的举动看来,他恢复记忆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他也不知道那个小矮子到底哪里好,但似乎挺受女孩子欢迎的。
要在小矮子恢复记忆以前把绘里花的好感度挽救回来!
这是太宰治的打算。
所以,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牺牲的话,太宰治倒是非常乐意。
更准确地说,太宰治希望绘里花的要求更过分一点。
那只咒灵能把他打得半死就更好啦。
那样事后就利用绘里花对他的愧疚心来靠近绘里花。
写了一出完美剧本的太宰治心情愉悦。
但他越是愉悦,废弃的教堂里就越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绘里花看了眼时间。
恰好四十五分钟,再过五分钟,就是她要睡着的程度。
这么想着的少女将视线缓缓地从屏幕上移开,一点点地上移,最后落在盯着她看的太宰治身上。
在这漫长的四十五分钟里,绘里花的思想已经从“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转变为了“这家伙为什么能盯着她的脸看这么久都不觉得无聊吗”。
她上一次这么聚Jing会神地盯着同一个东西看,还是在第二次冰帝月考,面对那张超越正常难度的试卷的时候。
“太宰先生。”
“嗯?”
“我决策失误了,这个方法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
那只诅咒狡猾地没有留下任何的咒力残秽,因此她光用咒力来探测的话也追踪不到她。
要是在她晚上离开横滨的时候有人被袭击的话就糟糕了。
绘里花在十分钟前给看上去经验丰富的七海建人发了短信,询问了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
但对方似乎很忙,直到现在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