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难怪爹当年一见倾心了。只是细看之下,却见其衣角等处,似有一些不易觉察的微黄玷痕,不知何故。
正寻思间,拓跋玉雪已轻轻垂下来头,轻轻道:“您的一片心意,我……只是我已心许相公,不能陪侍。您这些年过得苦,我……今天带冰雪儿来安慰您啦,望您好好待她。”说罢轻轻将冰雪儿放在寒玉床上,一跃出崖,展动身形,仙子般袅袅而逝。
冰雪儿骤失依靠,顿时更加无助和羞惧,急忙就想要闭上眼睛,却忽觉自己不但全身无力,竟连要闭眼睛,也要费上许多劲力。她不知这是母亲一片苦心,特意要她在这初欢之宵,全然无拒,才能尽情体验其中情趣,日后方能有曾经沧海之感,从而不复为情爱所惑,达致太上忘情之至高境界。
那大雕展动
双翅,将冰雪儿缓缓转将过来。眼神相接之下,冰雪儿如中电击,急忙用尽全身力气闭上眼睛,但却许久不见大雕行动。待悄悄睁开一线,却见那大雕也似是在天人交战,眼神中满是思慕、渴望、怜爱、内疚和自责交织之状。冰雪儿心头既是羞涩,又是莫名其妙地微感欣慰:原来,它也是这么纠结……
那大雕自从十几年前,迫于无奈与拓跋玉雪春风一度之后,便从此无可自拔,深陷爱河。但玉人毕竟心有所属,自己又为理智所制,无可再行亲近,只能苦苦自制,平日里只能对下一辈的冰雪儿加倍爱护亲昵,勉强转移心头苦闷。幸喜拓跋玉雪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给自己留下了那件天蚕雪衣宫纱。自己幽居崖洞,每至情思彷徨、情急无奈之际,便只能对着宫纱,想象玉人,聊以自慰。久而久之,宫纱玷污,遂有微黄之意。今日拓跋玉雪忽然来访,但却是要自己为一向疼爱的冰雪儿破身,心头自是百感交集,澎湃难制。
它痴痴看着冰雪儿,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拓跋玉雪。自己与杨家渊源深厚,但有所需,自当义不容辞。但当年自己虽是无奈救人,终是情感上对杨玄冰不起,说起来还导致了其最终失忆不知所终,自己心头常怀愧疚。可到了今日,自己竟然又要为其女儿破身,自己虽确是禽兽,但真的要禽兽不如么?
大雕想了许久,终还是叹了口气,轻轻伸出翅膀,要为冰雪儿解衣。冰雪儿知它所想,芳心大乱,却又无可抵抗;想要干脆放弃,任其放肆,却又无可做到。当下只得拼命将美目全力闭上,浑身火烫般颤抖,仿佛虎狼虐下的一只无助小白兔。
那大雕定了定神,眼前天仙般的稚龄少女那羞惧万分、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深深击中了它的心,一时间竟莫名感动:是的,不是玉雪,却胜似玉雪……唉,谁说拓跋玉雪她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