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知月先醒,她看清車廂里的情形,眼淚又流了下來,忍住嗚咽聲,用手去拉晚之。
晚之沒有醒。
她只好用力扭了一圈兒晚之的軟rou,晚之痛醒,卻叫不出聲,她的嗓子已經半啞。
她身上還趴著那車伕,她用口型說著{你先出去,我再出去},知月點頭,慢慢扭動著身體出了車廂,手和腳都被綁著,她只能跳到一邊,又生怕摔了,吵醒車伕。
晚之移到被壓的比較少的一邊,慢慢把他的身體放下,只是這樣的動作都有些艱難,車廂狹窄,猛地一下他摔在車板。
晚之心重重一跳,呼吸都停止了。
車伕沒有醒,他轉了個身又睡過去。
長出一口氣,晚之慢慢挪動出來。
晚之用嘴銜過她口中的布,吐在地上,帶知月輕輕跳去比較遠的地方,相互解繩。
或許那時候迷香不夠,怕吵醒她們,手都是綁縛在前方,知月女紅不錯,結繩也不錯,不過幾下就解開了所有繩子。
晚之讓知月先走遠一些,自己去看看能不能找機會拿到鞋子和銀錢。
她們兩個弱女子,就算這次逃跑了,沒有銀錢,也會陷入生存苦境。
知月拉住晚之,溫柔笑著搖頭。
她口中被塞布大半夜,又加被打後臉上浮腫,也不能講出話來,只能輕輕拉動嘴唇。
{我去}
晚之看著知月片刻,見她Jing神還好,而自己下身痠痛難忍,才點點頭。
車伕一直沒醒,但一翻身壓了很多東西,知月回來時只拿了三隻鞋,拿出分別裏面的銀票看了看又放回去。
她遞給晚之兩隻,自己穿上一隻,兩人手拉著手向官道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後面漸漸傳來馬蹄聲。
晚之拉住知月,讓她不要緊張:{是車隊}
這一段路邊沒有遮蔽物,兩人只好略退開低頭在路邊等待。
是鎮遠將軍旗!
爹爹常說鎮遠將軍的故事,他三退蒙古,多年守邊,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兩人無法出聲,只能不停揮手,引起車隊注意。
車隊果然停了下來,一個士兵打馬來問做什麼。
兩人只能指指喉嚨,晚之又蹲下就著黃土用樹枝寫字。
士兵去彙報:三爺,是兩個啞女,路遇賊人逃出。
呵,古將軍的旗子不僅能嚇退敵人還能為民申冤呢?
士兵不敢答。
見沒有話再傳出,士兵行了軍禮,身上盔甲碰撞發出響聲,然後打馬回隊,發出前行指令。
晚之不敢置信,鎮遠將軍愛民如子,怎麼會不聞不問?
但她沒有再動作,既然不願出手,想必有情由,她不願相信爹爹的話是錯的。馬車經過那兩女子,趙顯撥開窗帘看了看,衣衫不整,一女面目紅腫,正是被欺凌過的樣子,他放下簾子。
等等!趙顯突然開口,把她們兩收拾一下帶過來
那個髒樣兒,別把車弄髒了。
沒想到柳暗花明,竟然真的有轉機,知月握緊晚之,心中一片欣喜。
晚之微笑著,心中卻有疑慮,主事之人乘馬車,要麽那不是鎮遠將軍,要麽是將軍受了傷
哪種情況都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