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说明什么吗?」能畅所欲言时,小方绝不亏待自己的嘴吧。
纪不妄笑道:「说明凶手的轻功不俗,咱们也算小有收获。」
「啊!」蓝一郎忽然低呼一声,很兴奋地说:「纪大人!小的突然又想到,蔡太妃娘娘身上的衣服,并无露水。这岂不说明,她被摆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太久?」
纪不妄道:「由此看来,凶手多半知悉,公公会在清晨经过这里。」
蓝一郎道:「小的去御膳房时,若是走西大道,由于觉得这条过道的花树很怡情,空气飘散着淡淡的花香特别好闻,所以都会选择从这里行经。这个习惯,小的已经沿用多年,宫中几乎人尽皆知。可如今看来,还是改一改比较妥当些。」
纪不妄道:「改了也好。有些居心叵测之人,擅于利用人们的固定习性下手。」
「师傅!我回来了!」
小敏子飞奔而来,很开心嚷道:「游嬷嬷很大方,硬塞给我两个金元宝。」
闻言,众人皆莞尔。
蓝一郎道:「小徒以拐骗生财,倒让纪大人见笑了。」
纪不妄道:「你们身居宫中,服侍的虽是皇上,却随时都可能遇上王室要员。内侍们人微言轻,动輒得咎,必有不足为外人道的苦衷,更避免不了身不由己的困境。如何化危为安,乃是保命之道,若能借机发笔小财是本事,何乐而不为吶。」
蓝一郎道:「纪大人宅心仁厚,愿为小人物着想的胸怀,一郎感佩。」
纪不妄说:「公公谬赞了!纪某虽出身殷实人家,却遭逢变故跟姑姑流落到皞城,镇日与一群小人物生活在一起。今日纪某蒙受皇恩,在此收获颇丰,全赖公公细腻的观察力和惊人的记忆力。接下来纪某想前往广寒宫一探,有劳公公带路。」
闻言,小方赶紧说:「叔!咱们摸黑前来皇城,现在太阳都晒屁股了,你忙昏了头不知饿,我都快饿扁啦!」
「方爷说的极是。」说话的不是蓝一郎,因为声音十分甜美,悦耳动听。
彷佛黄莺出谷从月洞门飞过来,只见皇帝的贴身女官,一身红裙翠袖,袅袅婷婷行过来对着纪不妄一福,朱唇轻启缓缓吐出玉音:「夏荷见过纪大人。俗话说,皇帝不差饿兵。奴婢奉命前来,已在前方亭阁备妥早点,请大人移驾用餐。」
接近辰時的時候,藍一郎領著紀不妄帶頭前行,小方和兩名小太監緊隨其後。
一行五人在柔和陽光的照拂下,不疾不徐地行進在坤寧宮東側的金磚大道上。
這是一條筆直寬敞的行道,遍地鋪滿一種不常見的方磚。
一塊塊平坦工整,看起來光潤似墨玉,踏上去不滑不澀,被陽光照得閃閃發亮。
他們朝著蔡太妃的陳屍之處而去,腳下漸漸逼近位於坤寧宮後牆過道的出入口。
那是一扇月洞門,藍一郎經常穿進穿出的地方。
不料,卻見游嬤嬤行色匆匆從月洞門裡轉出來。
兩方相距約有一箭之地,視野暢通無阻,互相都能一眼看到對方。
只是反應有所不同。
那廂,游嬤嬤甫一乍見,不由一楞停下腳步,心中隨即閃過一個念頭:「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抬頭,那人正迎著陽光而來。怎麼會這樣呢?他們明明趕在前頭,怎會跑到我後頭來?」她乍驚乍疑,略為盤算之後做了決定,重新邁步迎上去。
這廂,藍一郎心裡有數,腳下不停,低聲道:「紀大人!前方那位游嬤嬤,乃是皇太后身邊的大紅人,堪稱是慈寧宮最出色的探子。先前已至無極殿找小斗子打聽過一回,此番想必是為後續而來。大人無需與之周旋,交由小的來打發便是。」
紀不妄聽了,淡淡笑道:「那就有勞公公了。」
待來到近前,雙方都停下腳步。
藍一郎一臉笑咪咪,搶先說道:「游嬤嬤真有心,特地前來憑吊蔡太妃娘娘吶!」
游嬤嬤聽了,有點尷尬,「實不相瞞,皇太后有事找你家小敏子前去問話,我奉命出來帶人,未承想,事情會那麼不湊巧。聽說公公奉皇命,陪著剛被冊封的欽差大人」兩粒眼珠子瞟向紀不妄--他裝成楞頭青的樣子,很好奇的東張西望。游嬤嬤心裡暗笑,繼續講下去:「前來查辦吸血蛾命案,我這才一路尋過來。」
「竟有此事。」
藍一郎假裝相信,很自責地說:「害嬤嬤一路好找,都是一郎的不是。承蒙太后娘娘看得起小敏子,一郎豈敢待慢。」他轉而看著徒弟,囑咐道:「小敏子!你且隨游嬤嬤前去,切記!謹言慎行,不得毛毛躁躁冒犯了太后娘娘。」
「師傅請放心!」小敏子很恭謹地說道:「太后娘娘肯賞臉,是小敏子三生修來的福份,備感榮寵之餘,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願能討得太后娘娘歡心。」
藍一郎道:「你不要捅出紕漏,我都該偷笑了,還敢奢望討得太后娘娘歡心。完事之後,儘快回來覆命,紀大人還有許多事,等著你去辦。」這話表面上是在告誡徒弟,實則是在提醒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