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看到姚汀的情绪太过激动,还猛烈地咳嗽了好多声。她刚刚说的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便立即过去想要拉开姚汀安抚住她。
你别动我!姚汀回头看了他一眼后,就甩开了他拽着自己的手。
可是为什么妈妈没错,爸爸还要离开我们,别人还要嘲笑我们?秦瞳哭得更大声了。
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把失明者称为瞎子,失聪者喊为聋子,还有瘸子,哑巴。如果说这只是一个代号,又为什么要用那样嘲讽的语气叫出来呢?
姚汀不知道。
因为人们永远,恃强凌弱。站在一旁的孟浮生看着秦瞳,他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他知道,因为他真实地经历过。只是曈曈无法听明白,他还太小了。
不能再看这一大一小这么下去了,孟浮生听着姚汀的咳嗽声说,我带你去医院。
姚汀却不理他。
孟浮生受不了她这样一直随意对待自己,也有些恼火了,本要阻止冲突反而加入了冲突,姚汀你为什么非要这样生活?这么高傲,当初为什么还要跟着宫观洋走?
秦瞳、疲惫、未婚妻、宫观洋、羞辱、七年、周嫣然、过往。这样的词语一一浮现在姚汀眼前,像是深井里再也无法填入一滴水,她终于爆发了出来。
她站起身将秦瞳一手拉进超市,告诉他等在这里,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像是要把这么多年来压抑的情绪一吐为快。
孟浮生你有完没完!有完没完?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姚汀口不择言,不管不顾地对他吼道。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改变我的生活?你凭什么?
姚汀一手将碎发往后拢,语速急促,又快步走在孟浮生面前再次冲他嘶吼道,你是不是觉得特别有意思?我的生活你凭什么指手画脚?
你要我怎样你才满意?要我下跪求你施舍我?
姚汀说着就真的跪了下去,膝盖骨和大地发出了沉重的响声,宛若快要碎裂,这样吗?
她又迅速站起,脱下外面那件大衣,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地上被荡起的灰尘飘飘荡荡,还是这样?求你上我?
琐碎发生的事情,让她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了孟浮生身上。可这也是不是表明,她在潜意识中认为,孟浮生是唯一一个能让自己卸下心防的人呢?
孟浮生制止着她近乎崩溃的举动,两人来回撕扯着。他最终用力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抱里,那温热的胸膛将她环绕。
他尽力让她冷静一些,而怀里姚汀的身躯又是那样的单薄。
姚汀被他死死地按在怀里,她不是不懂事的姑娘,她不是任性蛮横,她只是好累。
天空中飞过的乌鸦似乎喊出了悲悯的叫声,树林摇摆,落叶归根。
不知道过去了几分钟,姚汀仿佛恢复了镇静,在他怀里哽咽地说,一个小时可以走5748步,七年有六万一千三百二十个小时。
孟浮生......你数学那么好,你一定知道我们已经越走越远了对不对?
我们就到此为止......好不好?
泪滴从眼角滑落,倒映着拥抱着最近的彼此,却也反射出他们已离远的心声。
姚汀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看到她的现状,都要自认为她过得不好,然后在这个假设上对她做出一些列不同的反应,轻蔑或同情,关心或疏离。
是,她现在看起来是有些病弱,可直到三年前,直到那场事故之前,她都没有对她的生活有多么不满,因为这一切都是她选择而来的。只是那场事故,又将这一切改变。
可姚汀知道,孟浮生总是什么都会答应她的。
孟浮生,你给我买那个巧克力好不好?
好。
孟浮生,我们去游乐园好不好?
好。
孟浮生,带我走好不好?
好。
可这一次,孟浮生却冰冷地回了她两个字,不好。
就算重蹈覆辙的背后是悬崖绝壁,是枯鱼之肆,他也愿意孤注一掷。孟浮生清晰地在她的耳边说,姚汀你还不明白吗?我们这辈子都会像这般彼此纠缠,逃不掉的。
那声音掷地有声。他将自己不愿意放手的动机,归结为宿命。
待姚汀的情绪冷静下来很多后,孟浮生把她和瞳瞳送回了家中。姚汀是百般拒绝的,可孟浮生就是执意要送,考虑到瞳瞳又累又饿,俩人也不能谁都不退一步,站着干耗到晚上,姚汀便答应了。
根据姚汀指明的方向,孟浮生开车者左拐右拐才抵达了那栋从外表上看就有些破败的小区。孟浮生算了算从超市步行到这里需要花费的时间,怎么会不心生疼意。
下车后,进入单元门,楼梯狭窄阴暗,身旁的墙壁因为潮湿鼓起了大块大块,墙皮也脱落了许多。
姚汀把瞳瞳送回家,和秦阿姨交代了一下情况后出来准备回自己家,可孟浮生还站在楼道口没走。
楼道口那么小的地方,姚汀想忽视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