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急来的感冒,让我整整病了三天,时睡时醒、昏昏沉沉的,发生了什麽事也只是一知半解,只知道都是小泓来叫我吃药、吃饭、喝水。听小泓说爸妈得知我生病的消息,急着想上来台中看我,但小泓跟他们说我的情况有好转,要他们不用太担心,他会好好的照顾我。但母亲还是寄了一堆成药、鸡Jing、蚬Jing之类的东西上来,要小泓强迫我得喝。今天从宅即便那里收到那个大纸相,看着里头那堆东西,我也只能双手一摊,做出无奈的表情。
我已经不再发烧,元气也恢复了不少,除了偶尔咳嗽之外,生活都恢复了正常。下午开始我在农历年後的第一堂课,心情看起来不错的小泓,一连讲了三篇国文,还要我写了一些社会科的考卷跟参考书。
其实我压根想像不到小泓竟然是gay,他那副样子怎麽看都像普通的异性恋男人,电脑桌面放的是酥胸半露的美女图,看电视时也会说哪个女明星很正、nai子很大之类的话。结果呢,他不但是同志,还是个0号咧。想到这里,我脑海浮现出小泓被干时那张脸,跟平日的他比起来,真觉得有些滑稽。
笑小泓,我自己被干时的表情搞不好比他还蠢呢。
小泓的课上到五点,就下厨煮面去了。吃完了小泓的美味汤面後,我拿起背包,出门补习去,此时,天际依然微亮。
我趁着夜色来临之前,先到了小公园去绕了一圈,装衣服的袋子已经不见了,我想,应该是被需要的人拿走了。拿走的人应该很高兴,大过年的就有新衣服跟MP3放在路旁让他捡着。我痛苦的遗物可以让一个人或几个人高兴,这或许算是功德一件吧。
我离开了公园,坐上公车往补习班而去。在公车上,我打开了手机,里面的简讯一下子就塞爆了。我浏览了一下那堆简讯,内容都差不多,什麽「我好想你」、「不要生气」、「我很担心」、「听说你生病了」之类的烂梗。男人能有的花言巧语,这堆简讯里面大概包括了70%以上吧。
比较重要的是今天中午传来的那封,里头写道:
「第四天了,还是没有你的音讯。听说你好像得了重感冒,一定很不舒服吧,我好心疼,要多多休息喔。你今天会去补习吗?不管你会不会去,我九点会在楼下等你出现。爱你的Teddy。」
跟我想的完全没错,穆泰仪就是那种把一切都算计好的人,他知道我今天要去补习,就堵在门口等我下课出现。
我随手把简讯给删了,心想:
「薛宗兴,你的目标是要考上大学,是不要再继续丢脸下去,而不是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穆泰仪既然对你不忠,你也不需要再对他有什麽留恋,为他哭泣只是白废力气,早点了断,免得到时候事情蔓延到小泓那里去後,那才是难以收拾的开始。他既然要来,那乾脆把话说清楚,免得他老是来纠缠,连读书拼考试的情绪都被他搞坏。」
我在心里点头如捣蒜的赞成这个意见。
我觉得穆泰仪的Yin影,就跟缠了我三天的病魔一样,被一扫而空。看看天际,夜色清明,几颗星斗挂在天际。一觉醒来,今天仍然是新的一天,没有了Teddy,日子还不是一样照过不误。
※※※※※
今天的数学课有够难,难到我还以为感冒还没好,头痛的要死。
下了课,更烦人的事才刚要开始,我的手机又振动起来,有一封简讯传来:
「下课了吗?我在楼下等你。」
原本还在跟同学说说笑笑的我,收起笑容,扳起脸孔,准备好人生第一次的「分手谈判」。
我不知道穆泰仪还会出什麽奇招来挽救这段本来就不该有的感情,但我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打动,因为对他那种男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随着电梯一楼一楼的往下,我的心脏也扑通扑通的越跳越快,这心跳加速的感觉,怎麽与跟穆泰仪第一次在麦当劳碰面时,一样熟悉呢?
电梯开了,我抑制心中的不安,走出补习班大楼。果不其然,穆泰仪就站在对街。眼尖的他一看到我,就跑了过来,装着笑脸说道:
「终於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我完全不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他伸手拉住我的背包,跑到我旁边说:
「到底是怎麽了,为什麽那麽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