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任手机不断的振动,直到停止。
过没几秒钟,手机又振动起来,我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我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接他的电话,接了只是听到更多谎言,徒增更多痛苦与泪水而已。
我关了灯,躲进被子里。
在幽幽暗暗的漆黑世界里,我无法停止不想今天发生的事。整天下来的反差,简直比连续剧的剧情还夸张。当穆泰仪那充满笑意的脸浮现在脑海里时,我又忍不住哭了。
我嘲笑着自己的愚蠢,却又哀怜着自己的单纯,我是犯了什麽错,竟然落得跟自己的表叔兼老师共用一个男人?我好孤单,一个人独自到台中来,本以为从此有个伴可以在一起,可以互相关怀,但现在,我又成了一个人。Teddy那厚实的胸膛、坚强的臂膀,早已不复存在。我的灵魂在虚空之间流动,找不到任何东西可以依靠。
浴室门口、麦当劳二楼、深夜的乡间小路、左镇的房间、Teddy的狗窝、jian夫的yIn窟、冬夜的公园,这些场景犹如跑马灯似的在我的脑海里一幕幕的播出,记忆也随着一滴滴的泪水,滴落在枕头上。
※※※※※
天亮了,我从沉睡中醒来,但整颗头沈重不堪,喉咙痛到不行。我撑着酸软的四肢爬了起来,走到桌边,拿起手机一看,「34通未接来电」。
而简讯有五封,我随手把它打开来看。
「你在哪里?有看到的话回我电话,我好担心。」
「那麽晚了,你回到家了吗?看到简讯拜托回我电话,我真的很担心。」
「小泓说你已经回到家了,你应该有发现我打给你的电话,可以请你回拨一通电话给我吗?」
「你睡了吗?拜托接一下电话好不好?」
「我想你睡了,你在生气吗?如果有看到简讯,回通电话给我,告诉我到底哪里作的不好,让你生气了。」
穆先生不愧是穆先生,很大方的说谎,也很大方的跟小泓确定我回到家了,有种干嘛不直接来家里找我,我也好送他一巴掌。
身体的不适压抑了我思考的灵活度,我想,我感冒了。我走到门外,小泓在他房间里看书,看到我走过去,说道:
「早啊,昨天你是怎麽了?」
「没啦,有点不舒服。」我有气无力的回答着他。
「那今天有好点了没?」
「好像没有…」
小泓起身走到门口,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好烫,你发烧了!」
「嗯…」
「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啦,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发烧烧成这样,不去看医生不行啦。你在这边等我一下。」
小泓回到他房间里拿出外套来套上,再到我房间里拿了我的毛衣与外套,要我穿上。
此时的我已经因为高烧而迷迷糊糊,我只记得因为还在过年期间,小泓跑了好几家诊所,都没开,好不容易在靠近北屯的地方找到了一间小诊所。
「39度4,很烧耶。」帮我量耳温的护士小姐说。
医生看了我之後也说:
「扁桃腺发炎的很严重,打个针会比较快好。回去多喝水多休息,如果烧的像刚刚一样,要吃红包。」
那根很粗的「大筒」扎在我身上时,平常很怕打针的我,已经病到无力害怕,也无力反抗了。
回到家里,小泓扶我回床上躺好,帮我盖了被子,倒了杯水哄我吃了药。
「休息一下吧,今天晚上的课我会帮你先请假。如果有什麽不舒服,就叫我一声,我今天不会出去。」
「谢谢…」
小泓的个性虽然有点gui毛,但他真的很体贴,这也许是穆泰仪会想跟他在一起的原因吧。
我偷偷的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4通未接来电。
还真早,平常Teddy都要睡到快12点才起床,才11点就打4通电话来了,还有封简讯:
「你应该起来了吧,看到的话打个电话给我,不管有什麽问题,可否在电话里让我知道,不要都不接电话也不回简讯,这样我会很难过。」
「难过」?真好笑,我比你难过百倍都不讲什麽了。
我索性关了手机的电源,把它丢在床舖的另一侧,而我则是转过身去,闭眼休息。感冒药的威力发挥的很快,不一会儿,我就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