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起眉捡起一个易拉罐,轻轻一用力,坚硬厚实的铁掌便轻而易举地将它捏扁,又揉成一个球。
女孩张大了嘴,大眼珠转了一圈,那你们的称呼是,情趣?
啊!!
沈云朗和徐乐谈完之后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如同在筹划一场暴雨的天空,乌云压顶令人窒息。
想着想着就好像又听到她昨晚说的那些话,她哭得肝肠寸断,自己却除了那些带着私心的解释之外什么都给不了她。他对她的关心了解确实太少了,好像除了她是学钢琴的之外什么都不知道,有限的时间全都放在了床上满足自己,难怪小姑娘会厌弃自己,更难怪家里人几乎都不向着他。
徐乐和男朋友吃完晚饭之后走出食堂,沈云朗靠在门口那棵树上许久,瞥到徐乐那一刻目光一亮,迈着长腿走到两人身边。
我不是哥哥,是她男朋友。
过了许久,后方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让男人喝酒的动作停住。他舌尖舔过鲜红的唇,留下亮晶晶的水光,而后翘起一边唇角,墨黑色的瞳孔如同浸过寒霜般散着肃杀之气。
他重新进来之后发现自己对这座校园根本不熟悉,两个人在一起一年之久,他也来找过她许多次,却连她每天都在的地方都不了解。
沙
若是平时,即使天大的事也不能阻止他回到墨城,他的使命是属于那片战火连天的土地。可如今看到这条短信只觉得欣喜。
沈云朗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听到这个称呼,每一句都像是抽在他脸上的耳光,提醒他自己曾经有多混蛋。
跟了一路的尾巴,也该出来了。
地上倒着一堆易拉罐,沈云朗喝多了酒,微微上挑的眉眼竟多了几分妖冶,眼神也糅杂上些许邪肆。
沈云朗一边沉思一边寻着食堂,这一路吸引了不少学生的目光。这样一个身材长相都上乘的男人出现在学校里无疑是惹眼的,可畏着他周身清冷的气质,一个人都不敢上前搭讪。
试着叫她的名字,徐乐?
咚!
-
嘴角翘得更高,下一秒手臂高高扬起,将易拉罐团成的球狠狠向后一扔。
我替你,你留下吧。
徐乐和男生对视一眼,未几耸了耸肩膀。可以。
艺大旁边有一条江,穿城而过。他小时候经常在这边玩,却从没来过艺大这一段。
这股味道让他精神一震,他本来往另一个方向走的脚步停住,开始顺着风吹来的方向走。穿过一片树林,终于来到河岸边。
车子的尾灯由清晰至模糊,最后完全揉进城市夜晚的光影斑斓中。那双眸子随之也慢慢暗了,不复柔情,却添了几分阴冷。
......
一行字。
纯歌的哥哥?有事吗?
快到走到门口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名字是之前偶遇时沈纯歌介绍的,沈云朗不太确定,唤她的时候还带着疑问的语气。
砸到了什么,紧接着草丛里传出一声男性的尖叫。几个男生见被人发现,便也没有再藏的必要,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边动边用手摘着自己身上的杂草。
听到有人叫自己,手拉手的小情侣回过头。徐乐睨了沈云朗一会儿,才想起他是谁。
可他今天必须离开,军令如山,他不能违背。
男人转身看着身后熙攘的人潮,走回了学校。
晚上寒凉,水面上起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模糊了男人立体而英朗的五官。天完全黑了之后散步的人也少了,他把塑料袋随便往旁边一放,掏出一罐啤酒,和在训练场似得,盘腿坐在地上,睨视着夜空。
立在原地回了信息后他又回到学校里,再出来时手里便提着一个袋子。
突兀的铃声打破安宁,男人点开短信,是大哥发来的。
他跟了她一路,像她从前跟着他一样。他话说不停,而小姑娘一句没理他,也和他从前一样。
夜风吹走白昼的炎热,也带来一丝淡淡的腥咸。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男人一边叹息,一边有意无意地瞟着旁边。
......男人果然是不懂现在的小女孩,沉默未几,嗯。而后指着旁边亮着灯的小咖啡厅。
顿了顿,抬起眼睛目光真诚。他大概知道这是小兔子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善些。
这次他没再跟踪她,而是目送那辆车子远行。
脚步声细碎,男人好整以暇地转过身。没有小兔子在身边的他神色看不出半分柔和,清淡的月色从一侧照着他脸,下颌锋利,五官深邃
沈云朗还在学校的时候就瞥见他们鬼鬼祟祟地跟着他,这些嫩芽跟踪的技巧太差,和在军中摸爬滚打多年的男人根本没有可比性。
跑进车流里,穿过马路上了秦雨沐的车。
白天阴郁了一整天,却在将夜时放晴。他也得以能从霞光中欣赏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