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火旺听孙云博这幺问,得意的笑眯了眼,伸出了手指比划了一个“八”。孙云博眼睛一亮,两人极有默契的仰天一齐大笑起来。
那艳丽装扮的美女笑盈盈的举高了手一松,啪得一声,一个满装着子弹的弹夹落在地上。美女行若无事的拍了拍傻
最后起身,再拜过了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牌位及历代洪门当家。
今天这场寿宴,说是庆生,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
反言之,今天能来这里的各个中小堂口的代表,无疑是用这种方式确定了自己今后的归属,向马老爷子效忠了。连着几个月来的火并和争斗,华云丰的大败亏输,使得这十个堂口的势力不得不重新洗牌。
传统文化”的保持做出了积极的贡献。
马火旺挽了挽为今天生日特地做的新唐装的袖子,彪悍的老脸上一层层的褶子也遮不住溢出来的满怀喜色。这个老头望之不象六十,倒象个四十刚出头的精壮汉子,皮肤微黑、个头中等、目泛凶光、虬髯垂胸,一头老当益壮的黑发一根根刺猬般的竖起,瞧上去年轻时必是一条能厮杀的好汉。
马火旺也不管旁人,上来先直奔孙云博,隔八丈老远就伸出了两只手与他相握,亲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老头高兴啊!这一向以来喜报频传。他领导下的芝加哥堂和华云丰的纽约堂拉锯了十几年,直到最近几个月,却似乎破了口子般突然呈现了一边倒的态势,在孙云博的支持下,芝加哥堂的人马将华云丰杀得是节节败退??老头怎能不喜上眉梢?
大厅里的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定神看时,大门口俏生生的站着一个身形婀娜的妩媚女子;低胸束腰的利落打扮,外面一身奢华的深黑色皮衣皮裤;丰满的几乎要从低领中跳跃出来的半露酥胸,长腿马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揉杂了野性、媚惑神秘,危险的莫名气息。
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前的保镖威风凛凛的拔出枪来,直指这女子的眉心,耀武扬威的吼道:“别动!”
大堂之上,红烛高烧,上供红花老祖,中供前后少林五祖;下供方世玉、洪熙官等洪门英烈数十位。
先给红脸二爷忠义神武灵?仁句威显关圣大帝上过了香。然后,一众老少洪门子弟倒茬庄稼一般跪拜下去。
孙云博握着老头的手,眼角眉梢一起笑了起来,凑近了在他耳边道:“怎幺样?那十堂人马,来了几堂?”
就在马火旺正低头和孙云博絮絮低语着什幺的时候,猛听的大门口一阵骚动。
“再拜……”
众人惊愕之中,只见那个握枪的笨蛋还在傻呆呆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枪。一脸的问号。
往年,长乐帮十二分堂,有三个堂口中立,其他七个堂口四个随芝加哥堂,还有三个则是华云丰的势力。
马老头子听见门口一片乱声连忙一闪身把孙云博夫妻两个护在身后至跟他形影不离的保镖更是里外三层的围了上来。
离门最近的不知是长乐帮哪个堂的堂主不明就里,大概以为是华云丰那头派来捣乱寿宴的,还想在老大面前卖个好,体现一下忠心,指着那个女子就喝道:“这是什幺地方,敢到这里来撒野,瞎了你娘的狗眼!”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水蛇般冰凉的柔荑纤手搭上了那保镖持枪的右手,似乎是在他手背上暧昧的一摸一捏,把持枪地这位吓出一身措手不及的冷汗,本能的就不假思索的对着美女地脸扣下了扳机。
老头笑呵呵的领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一众徒子徒孙行完了礼,赶忙过来招呼客人,问好寒暄。
孙云博身边的华云清十分不耐的眉头一皱,百无聊赖的四下张望起来。
“反斗穷原盖旧时,清人强占我京畿。复回天下尊师顺,明月中兴起义人!”
一一行礼如仪既毕,两旁观者无不“大悦”。
“五人分开一首诗身上洪英无人知。此事传与众兄弟后来相会团圆时!”
马火旺的这个寿宴,同时也是试探各堂态度和归属的一个试验;如果是站在华云丰一边的,为避嫌疑,是一定不会来参加芝加哥堂堂主的花甲大寿之礼的。
“洪门兄弟忠义先,一拜关圣帝君,再拜红花老祖……”
“真讨厌!”艳妆女子一声娇叱,一挺身向枪口顶来,倒把持枪的吓了一跳。
只是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几个女客已经吓得尖叫起来??眼看花容月貌要化做血肉横飞,只听得吧嗒一声,这一枪却按在了空处!
中国人是个思乡爱家、不忘根本的民族。这些海外浪子对老礼、老传统的偏执狂热,反倒超过了在国内的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产生一种对自我身份与存在的认同感一样。
紧接着有人怒吼、有人惨叫,顿时间人仰马翻、沸反盈天;宾客们纷纷离座而起,有些女客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只听得门口有人大喊:“站住!谁敢来这里闹场!”
老头凝神细看,等瞧清楚了从门口闪进来的这人是谁,忍不住分开众人,老怀弥慰的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