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公子别再问了。我不会说出他的名字的。说了只怕死得更快啊。”
颐殊
“卖、卖。”她又向我凑近一些,“别说五十两,只要能保命,白送给你都成。”
我问去哪儿,他说入宫。
“嗯。”我点点头,“青楼女子都会这样一种功夫,魅惑男人到她们的床上,骗他们乖乖掏出包里的银子,所以你出入青楼并非自愿,而是被媚术迷了魂对吧?”
虽说一介公主能缺什么呢,我就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她又拉着我东说西唠,问我平常玩些
我心里咯噔一下,是我要尹辗别再让覃翡玉来给我看病,但我没想严庭艾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敢去直接要求尹辗,当下替他担心起来,寻思为他找个借口开脱。
“仟儿说得对。”我说,“你若是肯供出同伙的名字,说不定还能将功抵过,免你死罪。”
“不卖算了。”
他说你胆子不小,不戴面具了,我懒懒说怕什么,近段时间他们不会来。覃翡玉不知忙什么去了,我看见他都远远躲开,最近正是种稻子的季节,仟儿回家帮忙,严庭艾被严加看管教导习书,由此只有我最闲,大有上官小姐在家养病的同感。
我不知该怎么回。
她跪在我面前,求我救她。
但尹辗没有对此事过多过问,如此,便就大方承认了,我有私心在。
他说,“收拾一下,出趟门。”
“安静,讲礼。”
“其实我这个人,很有自制力,我是禁欲派的,你懂的。”他得意洋洋。
“你上次来说,只有你可以救我。”她用膝盖摩擦着地面向我靠近,殷切地看着我,“公子公子,我相信你,求你救我,救救我。”
不仅叫我换了身衣服,首饰衣饰,又给了好些东西,一来什么都没做就送了这么多,我面上烧红,忒不好意思,也没准备什么东西给她。
尹辗来的时候,我正斜倚在椅塌上看闲书,还是上次看那本,也就没管他,他放缓脚步轻声悄然地走过来,我抬起手挡在额前,眯起眼去看,堪堪遮住他背后直射的阳光。
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女人,前几天还底气十足,如今前后判若两人。
“免不了。”她摇摇头,“我做的事在国法上会有多大的罪我知道,不管是被皇上还是他,终究难逃一死。”
到我站在她面前,萱霁绕着我转了一圈,“怎的穿得如此寒酸。”又对侍女说,“小九,去拿点像样的衣服来给她。”
我曾经让椎史查过这个幕后之人,但往上查到魏大人那一级线索就断了,无论如何也找不出垂帘听政的真正黑手。
我拍掌,甚好,我刚好也装不下去。
仟儿站在我身后,不解地问道,“这个人为什么不救你,你为他办了这么多事,赚了这么多银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公子出多少?”
这么短时间内翻脸不认人,想是早就嗅到了风头不对劲。
“五十两。”
“被抛弃了啊。”我叹道。
而我第二次去见异人阁的嬷嬷,场面却是大不一样。
“谁说的?”
她歪着脑袋看了我一会儿,“你之前并不如此。”
“难不成是你的心上人?自身都难保了还不肯出卖他。”
的,这是我听人说的。”他争论道。
她俏皮地对我眨眨眼,“你我同辈,虽身份不同,但我更愿意你如前回那般,天不怕地不怕不分尊卑的无赖样子。”
我翻身坐起来,靠在椅头问他来做什么,他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说那严庭艾对你挺上心,为给你找全城最好的大夫烦了我好久。
她嘴唇抖得厉害,“大人怕受到牵连,早就撇得一干二净。一夜之间,所有与他有联系的人都被杀掉,与异人阁来往的证据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如今只剩下老身一个活口,迟早会被他灭口啊。”
“那你又如何求我救你?”
“那颐殊先谢过公主了。”我行礼道。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粗衣麻布,着实素了一点。按霜儿的话说,刚从峨眉山上下来的女道士,还是走了十里乡路一脚泥泞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那种。
我喝着最贵的西湖龙井,笑着问道,“嬷嬷,幕后的大老板呢?”
“五、五十两?”
“生意不成人情在。”我说,“不如我买下你这异人阁如何?”
狐说先生处决之后,异人阁东窗事发。皇上一纸诏书下来,不仅要端掉异人阁,还要将其内的人满门抄斩,连根拔除,以绝后患。
“……如此什么?”
“好。”我转向仟儿,“去把东西拿来。”
“来仙居的洗月姑娘。”
看我僵硬半晌他才道,萱霁要见你。
仟儿拿来一张纸,我将它放到嬷嬷面前,“这是地契,你签个字,异人阁就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