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唇角的弧度忍笑,宿欢亲昵的蹭了蹭他的鼻尖,对上那温柔的眉眼便满心温软,再稍稍挪开距离,态度是极其认真的,“您莫要忧心,若连这些我都应付不来,往后又该如何?”
楚旧年被她宽慰着,哪怕再怎么忧虑担心也只得化作一声无奈的轻叹,朝她笑着责怪,却更似纵容,“既已答应了,你还怕我反悔不成。”
他语气是柔的,温温和和的目光也是柔的,“你若要插手此事,可得要收敛些,莫要再闹出甚大动静了。”
“嗯,我晓得的。”宿欢应着他,顿了一下,不禁再提起先前的事儿,“祝侍郎的事儿……是哪个动的手?”
她隐约有猜测,却未曾讲出来,待听到楚旧年答了,心下一定却又难免蹙眉,“四殿下是自个儿的主意,还是……”贤宁王下的吩咐?
这回,楚旧年却不曾出声,显然是也不确定的。他垂眸沉默少顷,而后轻叹着转身揽住宿欢,埋首在她颈间,抱怨道,“真是累。”
宿欢无从多说,便抬手柔柔抚着他的脊背,给予安慰。
不消多久,楚旧年静下心来,侧首在她耳畔低道,“琢之怨我了。”
些许失落,些许好笑,语气里更多的却是低沉涩顿,他问宿欢,“我是不是错了?”
“殿下性子温和,昨儿是对您发火了?”宿欢却不曾答他,迂回着这么问,“您怎么会觉得他怨您?”
楚旧年低低的笑,“哪儿还要发火啊……”心底指不定怎么骂他呢。
“殿下太年轻了,您别多想。”她说了句自个儿都不信的话,随即不禁笑起来,低首在他耳尖上落吻,索性答他道,“您又不曾为难我,昨儿也是我亲近的您,倘若有错,那错的也是我。”
他只笑着,不曾与宿欢多言这些。
“时辰不早,我便出宫了。”再腻歪了半晌,宿欢见他松开自个儿,顺势起身,又低首往那唇角轻啄,“您如若累了,就歇息个片刻,莫要逞强。”
“嗯,好。”楚旧年温温和和的应着,抬手理了下她的裙摆与腰间环佩,唇角轻扬,“听你的。”
三个字,惹得宿欢好一阵笑,“陛下可是不论对错的听?”
“对错都听。”
“那就再多看几年这大好河山。”
楚旧年微怔,哑然失笑,“嗯,好。”也多看看你。
“金口玉言啊。”她笑的眉眼柔柔,“说了就得做到。”
看着楚旧年眸底笑意,宿欢瞧见他心情似是好了些方才再道,“那我走了,您可千万记着,莫要累到自个儿。”
“……嗯,会的。”
她这才转身离开。
抬履在宫道上不疾不徐的走着,宿欢接过某片飘落的秋叶,她不禁又去想楚琢之这时该恼成什么样子。下意识的唤了声阿妧,宿欢才想起自个儿近日并未让她跟着。
皇宫大院,经不得四处转悠。
对那野鸳鸯视而不见的避过去了,宿欢思索着暗殿,愈是接近宫门,愈是凝了满眸晦涩。甚于在街上被尾随了许久,方才反应过来。那是个少年郎,眉眼如画、肤白似雪,着着一袭霜色的广袖长袍,仿若谪仙似的出世脱俗,立在街畔举止清贵,尽管面容略显稚嫩,可却已然风姿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