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中虽无人反对,可坊间流言很凶,说他本是太子妃,爬上公公的龙床,种种流言,他在下江南这一路听得不少,人总是有点私心的,他不希望将来肚子里的孩子被质疑血统,也不希望坊间流言发酵,让他成为争议的中心。
不过,还是张牙舞爪的好。
他就喜欢宁瑜这样,风流恣意,天不怕地不怕,叫他想起鲜衣怒马少年郎,想起自己曾经也这么年轻过。
有人质疑道:“怎么可能是男子,你看他的肚子。”
他本以为沈君卿会生气,可见面时,那人还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站在石榴花树下,似神只下凡,眉眼间有种说不出的风雅气度。
宁瑜面若桃花,笑起来时愈发明艳动人,楚宸又捏了把他的脸,无限爱昵。
这些日子,宁瑜一直没敢见沈君卿,因为心虚。
本来极力诽谤宁瑜的人,转而感激起他来。
自己该是多虑了。
“皇上喜欢呗,想立就立,不过他竟然怀上了龙种,可真是好福气。”
毕竟这些年,宸帝身边难得有个可心人,更遑论有个孩子,唯一的太子,还是多年前被暗算犯下的。
既然皇帝中意,宁瑜又怀了龙种,自是无人再有异议。
宁瑜懒洋洋地卧在一旁,懒猫儿似的,眯眼道:“这下真坐实了妖妃罪名,可怎么办?”
“就是男子!宁侍郎哪有妹妹,只有一个弟弟。”
按越朝律例,皇后薨逝,举国当经国丧一年,其间不得办喜事。
半月后,封后大典礼成,宸帝下令大摆十天流水宴,宴请平民,甚至大赦天下,此举大大拉高了百姓对宁瑜的好感度,“妖妃”之说烟消云散。
"可传言不是说陛下要立男后吗?"
宁瑜直到戴上凤冠,人都是懵的,懵过之后,便得寸进尺,想要一场盛大的封后盛典。
他向宸帝坦白,想要提前举办封后大典,不想拖一年。
他嘴上这样说,可眸子里分明带着笑意,一点都不慌,宸帝看出来他的得意,伸手揽住他的腰,叹道:“怎么办?只好勉强你,这辈子都跟着朕了。”
宁瑜登时跳起来,双腿攀在楚宸腰上,眉开眼笑道:“陛下,我喜欢你!”
众人议论纷纷,宸帝清清嗓子,说道:“宁贵妃出身南海鲛人族,体质特殊,无论他是男是女,朕都属意他为后,诸位不必再劝。”
楚宸挠他鼻头,笑道:“恃宠而骄。”
要么不做皇后,做就要把这位置坐稳,否则他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狐狸精,明明当日被太子幽禁在地牢时,还可怜巴巴的,如今却被宠得敢张牙舞爪。
“皇上怎么可能立男子为后!”
直到沈君卿来昭阳殿清理旧物时,宁瑜才见了他一面。
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他有些失落,正要走,宸帝牵住了他的手,亲吻道:“真拿你这小妖精没办法,别生气,朕依你。”
”
可礼部的人不干了,折子雪花似的往上递,宸帝看过,全丢进火里。
“胡闹。”楚宸捏他鼻子,笑道:“你是要做蛊惑君心的妖妃吗?”
原本鲛人族地位低下,甚至不被当做是“人”,可宁瑜封后,争议之外,更多的人是歆羡,羡慕宁瑜好福气,连带着对鲛人族都另眼相待起来。
与此同时,宸帝下达的指令也非常有效,短短半月,囚禁逼迫鲛人制造鲛绡血珠的小作坊,被锦衣卫悉数捣毁,所有鲛人族民都被纳入正常户籍,最重要的是葵州岛被归还,一时间,众多流浪着的鲛人,浪潮一般涌回故乡,因着葵州岛是重要海港,得以安居乐业。
宁瑜发现宸帝在走神,倒也不打扰,只安安静静依偎在人怀里,此刻榴花照宫闱,人比花娇,岁月静好。
当年杨贵妃得宠,有诗云:“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到宁瑜这里,便是天下人都希望自家有隐藏的鲛人血统,而鲛人族内部,最弱势的双性人,地位也高了许多,从千人骑万人肏的玩物,变得和星星月亮一样珍贵,被狂热追捧。
宁瑜顺藤而上:“唉,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吧。”
余凉不是不守承诺之人,得此消息,立马释放了余纨。
宁瑜如释重负,走过去,沈君卿笑了笑,拈起手中榴花,簪在宁瑜
他一旦上位,挤掉的不止一个皇后位置,更是沈家在宫中的权势,纵然宸帝拿摄政王爵位弥补,也是沈君卿被动接受的,乐不乐意,很难说。
宁瑜嘟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男子怎么可能有孕!”
原本要守国丧的消息称传下去,百姓们都不乐意,家里急着嫁女儿的、急着给老人贺寿的,都不得大操大办,莫名其妙担了个国丧,要为从未见过的皇后守丧,更是颇有怨言,宁瑜这么一提,宸帝为了满足他,取消了国丧,倒是收获了百姓们的赞誉,也算是歪打正着,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