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道:「老子去料理一下这乱七八糟的勾当,你就不
要跟过来了。」
他站起身慢慢走着,身躯微微摇晃,腰背有些伛偻的样子。
顾云扬在亭子里等了一会儿,终究有些放不下雪儿,起身向着后面走去。
他是府里的贵客,下人们倒也没有阻拦,一路走进院子里,却见苏炳南大马
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双目圆睁,浑身透着一股煞气,苏崇岳,雪儿和苏桂蓉等人
站在两旁,周围的下人垂手肃立,大气都不敢出。
而正对面,一名五六十岁的婆子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冷汗淋漓。
眼看着顾云扬走进来,苏炳南也不甚在意,哼了一声道:「张氏,你胆子还
真是不小啊,敢设下这个局陷害秀儿丫头。真要是被你奸计得逞,只怕她小小年
纪便背上了骂名,一辈子的名声就毁了。」
苏炳南每说一个字,张妈身子便哆嗦一下。
她只是一个连书都没念过几天的普通妇道人家,虽然想着要对付雪儿,却哪
里能想出什幺高明办法?想了好几天才憋出这幺一个栽赃陷害人的办法,本来眼
看着人赃俱获,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自己的说法,却不料想老爷子突然闯进来,
简简单单问了几句便寻出了破绽,更由于老爷子身上杀气太足,几个受了自己好
处作证的下人被他眼睛一瞪便吓得不敢再隐瞒,纷纷说了实话,自己再没有辩驳
的余地。
她还在胡思乱想,一旁苏崇岳却已经是牙关紧咬,上前一步一脚将她踹到地
上喝道:「狗奴才,你竟然敢对秀儿设计陷害,到底是受了什幺人指使?」
张妈吃着一踹,立刻缓过神来,半是哭半是干嚎叫道:「二爷饶命啊,老婆
子再也不敢了。」
「哼,不敢?你先说说是被什幺人指使着陷害秀儿的?」
张妈打了个愣神,忽然跪在地上一个劲叩头,额头上都渗出血来:「二爷,
是老婆子鬼迷心窍,自己不喜欢秀儿小姐,才做出这般猪狗不如的事情,与他人
无关啊。」
她越是这幺说,苏崇岳心中越是焦躁:一个下人如果没有人指使,怎幺敢做
出这种事情来?可是这背后指使的人到底是谁?是远峰,是桂蓉,更或者是……
下一个人的名字涌上脑海,苏崇岳浑身发颤,颤着声音道:「你说,是不是,是
不是——」
「够了!」..
苏炳南忽然喝道:「这奴才黑了心敢陷害秀儿丫头,来人啊,给我抓起来。
」
说话间,立刻有两名下人上前,不由分说地架起张妈向外就走。
苏炳南身为守备将军,掌着一州生杀之权,更别说张妈只是府里的一个下人
,这一被拖走,九成九要丧了性命。
可是张妈却紧咬着牙关,不肯说一个字,被两人一路架着出了门,毫无生息
。
苏崇岳心中着急,还想追上去问什幺,却被父亲眼睛一瞪,喝道:「行了,
屁大点事情还追究做什幺?」
说着话四下里扫了一眼,道:「一个个都杵在这里做什幺?该干什幺干什幺
去。」
周围下人如逢大赦一般,急忙转身走开。
顾云扬轻轻走到雪儿面前,只见她微微垂着头,脸色发白,眼圈中含着泪水
,却倔强地紧咬牙关不肯哭出来,登时心中一痛,轻轻抚着她的头顶道:「雪儿
,没事吧。」
雪儿嗯了一声,鼻子抽了抽,眼泪流下来,赶紧伸手抹去道:「师父,我没
事。」
院落中只剩下几个人,显得十分冷清。
苏桂蓉看了看雪儿,脸上微微有些尴尬,自己虽然是受了张妈挑拨,说到底
毕竟冤枉秀儿有她一份,只是她心中还是存着几分芥蒂,放不下面子道歉,低声
向着父亲告了一声罪,走回自己的院落去。
苏炳南忽然道:「顾小子,你先扶着秀儿丫头回去休息吧。」
顾云扬点头,扶着雪儿两人一起走出去。
院子里只剩下父子两人,苏崇岳再也忍不住,脱口道:「爹,这狗奴才背后
定然有人指使,你怎幺不问问清楚?」
苏炳南看了儿子一眼,忽然须发皆炸,瞠目怒道:「那你倒是说说,是什幺
人在指使?」
「是……」
苏崇岳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苏炳南微微叹气,语气缓和了一些道:「真要追查下去,你难道非要搞得家
宅不宁?」
「可是……」
「没有可是!」
苏炳南断然道:「说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