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它一并进了林子深处,温舒辰一路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时而扒扒草丛,时而在地上刨刨捡捡,不比白日里,夜晚想要寻找草药更困难了起来。稚离身上的伤口不能就那么一直裸露着,她需要被照料,尽管稚离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可温舒辰还是懂医的,那些伤必须要得到照料才行。
再回到篝火旁,稚离仍是睡的深沉,温舒辰将野果放在野草席之上,便转身开始收拾起草药,简单的研磨和混合,一份应急的疮药就这么做了出来。温舒辰低头扯了衣料,在朦胧月色中,仔仔细细地处理了稚离身上的伤口,所幸那些伤确实不很重,简单的上药包扎,再抬头,夜已经很深了。
捡了足量的草药之后,温舒辰翻身上了白龙,“白龙,你对这里一定熟悉,带我去找些浆果。”拍了拍白龙的长颈,白龙只是稍加辨别方向过后,真的带温舒辰寻了好些浆果充饥。
温舒辰打了个哈气,满意地望了望稚离乖巧的睡颜,干脆就在稚离的身旁躺了下去。稚离仍是很暖,温舒辰便拉开稚离的手臂,钻进了她的怀抱。
“自然是要回家的,那儿可是我们的家!”稚离郑重的点了点头,又紧了紧束缚着温舒辰的手臂,“不过要先养好你的身体,你太瘦了,路上一走就是几个月的时间,你会吃不消。现在走,要最冷的天才能回去,那可不行,会冻着你。等明年开了春,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天气呢,也要暖暖和和的才能动身。”
温舒辰坐在白龙的背上恰巧可以够到一簇簇的野果,她包了许多,打算带回去给稚离,她需要能量,瞧她面色憔悴疲惫,像是奔波了多日,有多久没好好吃过东西了?温舒辰不知道,可她想尽力做得周全,就像过去的岁月里,稚离予她的保护那般。
可是这样的幸福并没有持续多久,那个傻瓜,她好像累极了,靠了温舒辰的颈子睡了过去。哪有人会坐着睡觉?还是在亲昵的时候睡着?可她的傻稚离就会,温舒辰苦笑不已,就这样撑着稚离,直至她的呼吸变得舒缓而深沉,才解开腰间的束缚,托着她让她躺平了安睡。
稚离也确实是累了,就算推她,动她,也没能将她吵醒,整个人沉沉的睡着,头发上的潮气还未消退,稚离的身体确实很暖,她身上的里衣已经变得干燥,可温舒辰的前襟却还湿着,夜风一吹,令温舒辰忍不住打起了寒噤。温舒辰环抱着手臂搓了搓,稚离总是带给自己温暖,就像她口中那个江南的家,只要细细推敲,温舒辰就知道稚离的那些话漏洞百出,可是只要听她说,还是会觉得很温暖。
“过来,你陪我一起,莫吵她,她很累了。”温舒辰在盈盈月光之下伸了伸手,白龙便乖巧的走了过来。
只有稚离在身边的时候,温舒辰才能真正的安心歇息,不用再去纠结过往,不用害怕彷徨,稚离知道曾经的一切,她懂自己,疼惜自己,再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安心的了,所以在深深地疲惫之中,她们相拥
整理过烘烤在篝火前的衣物,温舒辰又填了些柴火丢进篝火之中。便转身往林子里走去,正在这时,从稚离的身边传来一声树枝折断的异响,温舒辰头也未回,却冷声责备了一句:“白龙!”
“带我回家吧!稚离,你说的那些,我都喜欢,被你说的我都想家了。”温舒辰觉得心里没那么难过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安心睡吧。”温舒辰抬起指尖触了触稚离的面庞,渐渐嘴角翘起了暖意,温舒辰悄无声息从稚离身旁起了身,夜色朦胧,她决定要离开一小会儿。
稚离笑了笑,突然很认真的弯过头来望着温舒辰,“你家很有钱的,你知道么?比初若她家还富有,在那里,还有我下给你的聘礼,等我们回了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那里才属于你。”
温舒辰苦笑,稚离又犯了爱操心的老毛病了。却愣了一下,爱操心的老毛病?为什么自己产生了那样的想法?
某人原本睡得死沉,可似乎嗅到了那只属于温舒辰的温柔气息,便稍稍动了动身子,将温舒辰揉进了怀里,摸索之中,捉了舒辰微微冰凉的手掖在怀里,才肯抱着温舒辰继续睡去。
温舒辰红着脸,没有抵抗,她的心好像生了一双翅膀,在稚离的索取之下,飞上云端,说不出的舒适熨帖。
急切,仍是一次又一次的追问。
“舒辰,我想你了…”那唇在颈间游走,留下了点点水泽,带了点沙哑的鼻音倾诉道:“很想…想得心窝子疼…”
白龙垂着脑袋,正准备开口叼住稚离的肩膀,白龙通人性,她看到温舒辰离开了篝火,正要叫醒稚离,温舒辰却没有继续纵容它的行为。
好傻啊…她的妻……
颈间被一抹温润柔柔贴上,温舒辰没敢动,她知道那是什么,却害怕惊了那人,害她又逃避,谁让她的稚离那么害羞?干脆闭了眼,静静地享受这片刻的亲昵。
那动作一气呵成,像是她的习惯一般,可明明与稚离同寝该是第二次才对。心中酸酸涩涩的暖。温舒辰想,在过去被自己遗失的那段岁月里,稚离究竟是个多么傻乎乎的家伙才会养成这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