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霖明明是好意,但在程子言眼中大有「朕不给,你不能抢」的气势。
这麻烦j从小饿怕了。没东西吃对他来说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不仅会影响身体健康,也会影响心里的感受。
程子言拿起桌上的汉堡,他已经不饿了,所以可以慢悠悠地吃。张震霖可能是生命值还没恢复,心累得无法说话。
一句话就在心里敲了记响雷,张震霖动作一滞,有一种诡计被看穿的愧疚感。
「我饱了!」拍拍肚子。
「我想吃免费的。」
「吃!」
程子言点头如捣蒜,再接到下一口时,用十下两秒的速度飞速咀嚼,吞下。
「那不一样。」程子言噘嘴。
……刚刚应该掐死他的。
「……」程子言捏着饮料杯,「让我试试看嘛,去补习班不仅没用还一直花钱,我良心也会不安的。我可以问小平或林仔,再不然问小伊也可以。」
「不用还了。」反正是他的零用钱。
张震霖眼睛一眯,面对这种脑袋不好却在食物上非常投机的麻烦j,只得说:「你只能出动两颗门牙。」看你能咬多大口。
「哪里不一样?」
「没关系没关系。」程子言灿笑摆手,「他们头脑构造跟我差不多,讲解我才听得懂嘛。」
「……」什麽是内心的狂风暴雨,张震霖总算体会到了。尽管恨得牙痛,他又不能拿这点反攻,「吃」对程子言可是非常「神圣」的。
这小块要慢慢吃,这口没了就真的没了呀!
那是一种无力感。好像自己什麽都做不到,所以只能挨饿。
「嗯……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补习了。」
程子言奇怪地挤眉弄眼,「你不是不想跟我一起读书吗?」
算了。
唔,手被拍开好痛呀。「一小口是多小口?」
拿着食物的手还悬着,麻烦j却没有像老鼠般咬上来。
「你还去问学弟啊?」
「你不想补?」张震霖皱眉,「你成绩这麽烂还不补?」
「……」
「你说咬十下的。」程子言看张震霖脸如黑锅,不知哪里得罪了皇帝大人,深怕对方反悔。
「……」张震霖觉得自己快被打败了,「我现在规定你,一口咬十下才能吞。不然我把这些全丢垃圾桶,不给你了。」
「我想跟你在一起。」程子言说,声音有点微弱。然後他抬起脸,盯着眼前的汉堡,可怜兮兮道:「不然就没有人常常请我吃东西了。」
「……真的。」
不知怎麽的,张震霖觉得心里微酸,有点不是滋味。瞥向窗外道:「你为什麽不打算问我?」他可是全科达人啊。
「呃……我没有说不想跟你一起读啊。」
「所以会努力。」配一口饮料。
程子言低下头,连嘴巴都忘记咀嚼。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至少英文和国文可以问他。」程子言掐指算,「自然科可以问林仔,社会科我自己背。」
「我是要你慢慢吃,给你一定三四口就吃完了。」张震霖无言地看着面包上的口水,「我说过这些是你的,就一定会是你的。」
「……」
「吃不吃?」
「补习班老师讲得我听不懂,还一直考试,我真的好累。这样我都没体力自己读书了。」
不过一听这些食物还是自己的,他马上把面包塞在嘴巴里,咬都没咬就吞下肚。
「为什麽想跟我同一所大学?」张震霖放下食物,故作轻松地斜了点身子。
气氛瞬间沉了下来,奇异的感觉在a口搔刮。张震霖有些不自在,心脏的跳动似乎有点闷重。
……也是程子言心里深处在意的东西。
张震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在旁人眼中是十足十的麻烦j褓姆,一口一口喂对方,程子言少咬一下就移开汉堡。
张震霖打消掐程子言的念头,手靠下巴,「上大学後你就可以去打工,买自己想吃的东西。只要有钱你就不会挨饿。」
「……」对方明明不在意,张震霖却更羞愧的想撞豆腐。忽然想买更多食物赔罪。「嗯……你还饿吗?」
「你自己又能怎麽读?」
「我又不是老鼠!」
「蛤?」张震霖蛤得形象崩坏,「你这样连最低分的系都上不了啊!」
许久後,是程子言先开口。舌头一转舔掉嘴角的蕃茄酱。「那个,补习的钱我以後会还你。」
程子言努力嚼,「跟你一样的大学。」
吗……」程子言绝望地看着手上一小块面包,眼泪真的要掉下来了。但看张震霖完全不为所动,只得万分珍惜地舔面包。
「最好是。」
张震霖心脏无力,递上汉堡,「谁说你能拿的?我拿,你只能咬一小口。」
「你啊,这样的成绩是打算上哪所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