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件事。」要是她之後造成了伤害却救不回那些人呢?或是根本不想救人呢?
隤眠看出两人之间的角力,漂亮如冰雪一般的眼珠无所谓的翻了个白眼,双手放在脑後,又倒回了榻上:「我算是看出来了。躅肴,你要的不就是她不会伤人的保证吗?你要求个绝对,可是你看那个玄泷,如今不也在朔牢之中。」
「玄泷与她不可混为一谈。」躅肴语气稍沉,「玄泷明知故犯,穆翡恩却如稚童执刃,无知却强大。」
「所以你要她读书明理,像菩提祖师一样渡她,」隤眠慢悠悠道:「三个月已过,是朽木,不是朽木,也该有个分辨了。」
他翻身下榻,没个正形的晃荡到躅肴面前坐下,伸手将盘中白棋黑子囫囵分了两边,打乱了躅肴原本一子一子收拾的动作,引得对方投来意味不明的视线。
隤眠恍若未觉,将成堆的棋子一gu脑儿的拨进棋篓之中,抬眼时轻飘飘的说:「你事事皆要算尽利害,碰上了这麽大的变数,很气馁吧。」
棋子落入碗中的声音停了下来,躅肴眉眼弯弯,眸se暗流涌动,却看起来更加危险。
「不能在我面前撒谎,你知道没有用的。」隤眠也笑弯了眼睫,「你与祁灿旭所求殊途同关。顺势而为,不见得算输啊。」
「呵。」躅肴轻笑出声,宛如酝酿已久的风暴在轰击的前一瞬骤然崩解,他说:「岂是输赢的问题,顺势而为也不知谁会後悔。」
「既如此,考一考她也无妨。」
程奕炎取了令牌,再一次踏进巍天禁地,回想彼时将穆翡恩带进此处的情景,不免有些恍然。
那是?已经三个月前的事情了,他想着。
他继续往内走,沿途经过其他小屋,此时的朔牢异常的寂静。
上次由律者躅肴将他携入此地,此次他独自走在这里的街道上,才恍然生出危机感,周围的一间间小屋住着的人,不论看起来再怎麽难以构成威胁,都曾是恶名昭着的恶棍。
此处无法使用任何法术。
穆翡恩除外,程奕炎并不晓得她是什麽东西。
那瞬间如鸦云蔽日的场景,他都几乎能听见来自自己骨头缝嘎吱作响的细密声响,本能的畏惧与冀望逃离
思索间,他走到穆翡恩所在的小屋,从藩篱间,看见她短而尖刺的奇特发型。
穆翡恩一如往常,躺在庭院中一截断木之上,头微微仰起,而世界在她眼前倾倒,一位面若冠玉,挺如松柏的人影在一步步走来,倒立的视野让她难以辨别出来人的五官,但他既挺拔又僵y的行走姿势,平缓的宛若一尊滑动的雕像,没有多少正常人这样走,就算是真正的仙人也不这样。
嗯??穆翡恩思路一滞,她怎麽知道的?
於是噌的坐起,正好对上一双眯起得恰到好处的眼眸,那属於进门的男子,他一如继往的轻蹙着眉头,而穆翡恩不理解他总是苦大仇深的是为什麽,青春疼痛都不知道他在痛什麽,明明年纪小了自己几岁,却举手投足都要显示出所谓气度。
穆翡恩只看得出他在试图营造那样的氛围,因为早已见过了所称的律者。
程奕炎——这位稳重少年站到了她面前,迟疑了一秒又退了几步,他们之间隔着五步的距离,穆翡恩见他抬手自若地顺了顺他本就没有一丝皱褶的前襟。
「修炼常自观,省而拓海沉,这为何意?」程奕炎问。
穆翡恩猝不及防被问的一愣,因为太过突然而可以从面上看出她的错愕,程奕炎略偏头,yu言又止,像是要补充他的题目,临了又憋回去了。
穆翡恩还没ga0清楚状况,但她回想了一下,这两句话的确有在律者躅肴给的书籍中看到过,在那厚厚一摞书中最上面那本、第一页就看见了,旁边写了两个批注,一个字t规整端正之肃然,一个行云流水之闲适,她两个都看了、两个都觉得各有道理。
想到现在可能是考试,她回答了更像公民考试该填的答案。
「修炼的时候呢,应该要常常反思,自我反省之後,心境就会越来越宽广,像大海一样。」她不记得完整的批注,只能凭着零碎的记忆拼凑出个大概的意思。
程奕炎又问:「气有清浊,扬清气而弃浊者,终剔凡骨而化仙身,此为入门下也,则中阶、更甚的高阶为何?」
穆翡恩:蛤?说人话!她焦虑的踢着泥沙地,没有想到都到了这所谓的近穹域了,竟然还要考国文注释。
这个问题她虽然读过,但这里的批注写的更ch0u象了:「中阶是可以将x1纳的清气,从影响自身到扩散出去,影响外部;更高阶的是自我与周遭清气浑然一t,灵力如山川,得掬江河而挪山海。」
他面不改se:「其中关窍为何?」
穆翡恩迅速接上:「笃自而实,投诸於世间,俯仰恭行与天地一气,逐流天地而成乾坤。」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什麽时候把这句话看进脑子里的。
「修仙一途意在争先,然山亦有峻丘之距,水有洼渊之别,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