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过的很漫长。
「什麽？」
钱妍坐上沙发，她东看西看顾游的居家环境，之前因为情绪不好所以没瞧仔细，这回再度拜访，格外有些惊喜。
从她踏入门开始，顾游就没说一句话。
缘分是什麽感觉。
走入传统饼乾店，一块饼乾五块钱，钱妍买了五个，加上两瓶弹珠汽水，跟一条能吹出大泡泡的口香糖。
长达多年都是开车，已经很久没在人群之间行走了。
说来不可思议，身为台湾人的钱妍没吃过车轮饼跟逛过夜市。
原来顾游不会缝纫，沙发的小枕头缝的歪七扭八。
原来顾游有种十几株的香草在yan台。
她要的，就只是这样单纯。
让她只走一遍就记住。
她想任x一次大胆，她告诉汪茉，能不能允许上司放假个几天，去学习做一个单纯的nv人。
在钱妍心里不是没有憧憬过年少的悸动。
也罢。
她等钱妍回来。
钱妍深x1一口气，慢慢从喧譁的夜市里走出来。
好。
顾游愣了。
算起来不到五十块的小吃，她却吃的知足。
「神经病，原来顾游你是被害妄想症？」
然而钱妍没有直接去找顾游。
钱妍人还站在门边，手就先伸直给顾游一瓶汽水当作见面礼。
只是钱妍发觉不对劲。
当时她故意不坐计程车。
她先是一个人走在街上晃呀晃的漫无目的。
「这是什麽？」
汪茉不是没走过这种大彻大悟的惊喜，说实话，钱妍是不能做一个寻常的nv人。
「因为你突然出现，我感觉有险。」
她也好奇，地球有那麽多的人，该怎麽做才能遇上一个对的人。
「你没见过弹珠汽水？」
她看着顾游，手摇晃瓶子，暗示她要不要收礼。
高高在上曾经是她的向往。
她沿途再买三件分别不到五百块的平价衣服，见到路上有卖车轮饼的摊车，也是好奇买下几个嚐嚐。
钱妍认真想过一回真实，假如今天的她没有现在的一切。
「你不请我进去坐吗？」
「。」
「你有带刀吗？」
原来顾游养鱼，小鱼缸，六条细鱼。
她很久，没有闻到青草的味道，感觉从一个被圈禁的地方，带到辽阔的天。
不论多累，多生气，顾游仍然会在她的身边陪着让她安心自在。
难得放假天，昨天下班就狂打电动，累到不行才躺床，结果刚睡醒不久门铃就响了。
还有弹珠汽水是哪来的瞎扯？
回国後，可以做梦的时代仿佛终结了。
顾游有期盼是没错，但那也只是想像的发展。
最近的一次，是大学求学的那段岁月，她的车子半路抛锚，需要挤上地铁才能准时上学。
没有事业，背景，学历，聪慧的头脑，良好的物质生活，全都没有的情况下，谁最终依然会留下来等她，甚至放在眼里。
她以为今生今世不会再见到这个nv人。
多麽亲民的画面，犹如邻家大姊姊，还有一个小男孩坐在她旁边，觉得生面孔。
她忽然好奇，走在人海的感觉是什麽。
顾游还是没开口，但是右手已经接下。
该办正经事了。
原来顾游会书法，书桌上有笔架垂挂五六枝毛笔。
原来顾游真的嗜好收集古书，孙子兵法也看。
钱妍口气意外和平，不似从前颐指气使的嚣张。
换钱妍愣住，她实在无法招架顾游的脑子。
但是她有权利选择是谁，可以辅佐她走更远的路。
她总是一个人在高楼上班，一个人在大厦用餐，一个人回到十几楼层高的家，几乎远离土地。
过几秒沈默，钱妍无奈等不到顾游回应，让她陷入短暂的尴尬。
「你杀过人吗？」
是呀。
记得街上有条路。
现在，她只想多走点路，多感受流汗的喘气。
「。」
这是属於她的过去，想起小时候的记忆，很喜欢喝弹珠汽水，很喜欢吃口香糖。
她还不顾周围眼光，投入十块钱，打了一场弹珠台。
「杀你吗？」
钱妍翘班了。
她招手要钱妍入家门，怎麽说都是客人，站着说话不礼貌。
是不欢迎？
一瞬间她明白她是为别人活的。
还是正酝酿准备爆发怨声？
钱妍很开心，她赶紧喝下一瓶汽水。
「当然有呀，只是为什麽要拿弹珠汽水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