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季晏棠好不容易休息,就想和陈南树好好亲热一天,结果睁眼人就不在,气的他要吐血。他气不过,拿起手机给陈南树发了一篇五百字的小作文过去,字字句句都在控诉陈南树有了工作忘了老公,是个心比石头还硬的坏蛋。也不知道是不是季晏棠的小作文起了效果,让陈南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狠心”,他今天回来的格外早。一回来陈南树就主动道歉,“小北,你别生气了。”季晏棠还气着,不想搭理陈南树。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在季晏棠的脸上,季晏棠板着脸,恶声恶气地说:“干什么?”陈南树用脸蹭着季晏棠,“小北,别生气了,我错了。”季晏棠哼了一声,把脸扭向窗外,嘴角是绷不住的上扬。陈南树还抱着他,像小狗似的蹭啊蹭的。季晏棠终于忍不住破功,他像摸小狗似的呼噜陈南树的头发,“陈树苗,下次我再休假的时候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许跑去面包店,听见没有?”陈南树眼睛弯弯,“知道了。”季晏棠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两人很快又靠在一起亲昵地咬耳朵。“小北,后天我想回老家给我爸上坟。”陈南树说,“快过年了,我得回去看看我爸。”自然是要的,季晏棠点头,“好。”“今年把秀芬姨接到家里来过年吧。”季晏棠又说。陈南树蹭了蹭季晏棠的颈窝,轻声说:“好。”后天大清早,陈南树和季晏棠就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车。距离上一次回老家都快过去一年了,而这一次再回去,不管是关系还是心境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两人都没有困意,靠在一起往窗外看。火车已经驶出了城市,窗外是大片被冰雪覆盖的田野。季晏棠想起以前的事,他说:“你还记得吗,陈叔刚出事那阵子,你不让我待在医院赶我回去上学,不经过我同意就偷买火车票,非让我走。”陈南树怎么会不记得,他那时岁数也不大,什么事情都是硬撑,其实他心里是希望季晏棠在他身边的,两个人互相有个照应总比一个人要好。“那天我特难受,火车还没开出城呢,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陈南树捏了捏季晏棠的手心,“我也很想你。”“真的么?我还以为你都不会想我的。”季晏棠扁扁嘴,那模样就像是十七岁的陈小北在委屈撒娇。“真的。”陈南树从后面抱住季晏棠,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真的每天都在想你。”干活累的时候想小北,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和整日以泪洗面的母亲时想小北,每一次坚持不下去绝望的时候也会想小北。十七岁的陈小北从来不知道他是陈南树最重要的Jing神支柱。从火车站出来,辗转倒车,终于到了曾经生活多年的小村子。两人沿着小道一路往家走,路上积雪很厚,一脚下去雪能没过脚腕。陈南树和季晏棠手拉着手,慢慢悠悠往前走,一点也不急着回家。路过熟悉的地方,季晏棠就给陈南树指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事。“苗儿,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咱俩带黄豆出门,就在这块,黄豆被一只小白狗迷住了,追着人家pi股跑,你怎么拉都拉不回来。”陈南树回忆起那天,也是忍俊不禁,他还记得最后小白狗的小伙伴过来凶了黄豆一通,黄豆才蔫蔫儿的跟他回家。“还有那次,邻居家的老母鸡让黄鼠狼偷吃了……”……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往家走,进了家门,陈南树先去生炉子,季晏棠无事可做,又不想干坐着,于是就在屋子里瞎晃。他以前的很多东西大多还摆在陈南树的小屋里,谁也没打算带走,就放在原来的位置,留个念想,时常回来看看。季晏棠闲来无事翻柜子,还真让他翻出了个宝贝。他们小时候那阵子流行密码锁日记本,他当时也买了一个,巴掌大小,需要输入四位数密码才可以打开。要不是今天翻出来,季晏棠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东西的存在。不过密码倒是记得,是陈南树生日。他解开密码锁打开日记本,本子只用了没几页,第一页写满了陈南树的名字,第二页是简笔画,拙劣的画工下依稀可以从脸颊上的痣辨认出画的人是陈南树,而第三页终于正经了些。是几行字,写着:陈南树太笨了,一道计算题教他好几遍他都学不会,这么笨将来该挣不着钱吃不饱饭了。算了,还是我多辛苦一点吧,等到了法定年龄就勉强和陈南树结个婚管他一辈子好了,毕竟他这么笨,我得照顾他。季晏棠噗嗤笑出了声,“我那时候那么中二病吗?好傻。”指尖轻轻翻过一页,十七岁的陈小北写道:陈南树今天发烧了,村里的罗医生说他是被吓着了。陈叔和秀芬姨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知道,都是我害的。我只是气陈南树和同桌女生走得近,就想假装走丢让他对我多在意一点……陈南树说他不生我气,只是说以后不要再让他找不到我,他说他害怕……原来陈南树竟然这么在乎我,我好高兴……我答应陈南树以后不会再让他找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