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禾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没啊。”夏念禾回答的爽快。说着,双眼撇到了一边,“我困了,你自己玩一会儿啊。”夏念禾佯装打了个哈欠。夏惊秋双手抱于胸前:“你若是不肯老老实实交代,那我便让阿耶找媒婆去方家说亲。”“你什么时候学会恶心人了?”夏念禾瞪大了眼睛,揪起夏惊秋的耳朵,“臭小子,我是你小姑,你敢?”夏惊秋吃痛,掰开夏念禾的手,捂着耳朵道:“妨碍查案,若是被阿耶知道,还不知道谁挨罚呢。”“你少给我扣高帽子,这和查案有什么关系?”夏念禾气红了脸。夏惊秋幽幽凑上前,把人逼到一角:“也就是说,你的确有事瞒着我。”夏念禾吃了秤砣铁了心,闭口不谈,一脚将夏惊秋踹了回去:“姑娘家的事,你少打听。”“好好好,你不说那我就去问那个鹤拓小子去。”说完,夏惊秋便作势要下车。“你想做什么?屈打成招啊!”夏念禾拽住了夏惊秋的衣袖,怒目圆睁,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我警告你,你不许动他,不然我扒了你的皮做袄子!”夏念禾自小便是这样,向来爱护短。夏家几代人才得了这么个姐儿,人人都欢喜娇惯才养成了这般性子。“在你心里,你的侄儿就是个昏吏?”“从前或许不是,但眼下你和那些衣冠禽兽也没快什么差别了。”夏念禾一把将人拉回原位。“你何出此言?”夏惊秋看了看自己的,问道。“我的啾啾从来都不会拿捏我,即便是我错了,也会替我挨罚。哪里像你啊夏惊秋,夏少卿……”夏念禾狠狠地戳着夏惊秋的肩头,“仪,表,堂,堂,人,模,狗,样!” 变化“从前你再顽劣,心性总是好的。嫉恶如仇,行侠仗义。你再瞧瞧你如今的模样,恩将仇报,黑白不分。”“我是哪儿招你惹你了,你寻着这么多的话来损我?”“别狡辩。许一旬都同我说了,你趁着娄先生腿脚不便,故意不带她查案。我瞧你满脑子都功劳官位,半分没有从前的模样了。”“许一旬这小子……”夏惊秋啧了一声,“此事说来话长,他一个ru臭未干的小屁孩知道什么。你侄儿我啊,还是原来的夏惊秋。”“我心如明镜,不用你说。以前有着新鲜事总想着我。这次回来,你可记得同我好好说过几次话?”夏念禾嘟囔着,“一开口便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夏惊秋扬起嘴角,安慰道:“好好好,我错了,侄儿错了。改明儿我叫银花和府里的小厮去跑个腿,给你买些好吃的蜜饯,再买些当季时鲜的衣裳给小姑赔罪可好。”他眉眼含笑,像是哄孩子一般。夏念禾嘟囔的话语渐渐咽了下去,她脸色微僵,看着夏惊秋的脸愣愣地出神。“怎么了?”夏惊秋嘲笑,“一点新鲜玩意儿就叫你惊得说不上话来了。”他扬起车帘朝着外头打量了几眼,视线收回时,夏念禾还用着方才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夏惊秋屋里虽有小厮仆婢十余人,可除了金宝与银花他从不随意差遣。
“你……你怎么了?”夏惊秋伸出手在夏念禾面前晃了几下。“你想起来了……”夏念禾看着夏惊秋逐渐隐去的笑意,确定道,“你想起来了,对不对!”夏惊秋犹豫了片刻,没有否认,也没有应答。“除了金宝和银花,我从未见你差遣过旁人办差。”“金宝这不是去庄子上办差了嘛,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夏惊秋笑了笑。“不,你撒谎!”夏惊秋身边的仆婢与小厮大多都是姜赤华亲自挑选的,为的便是随时看管他这只泥猴子。夏惊秋从小便知道如何防着他们,因此除了金宝和银花,他信不过旁人。“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是,也不是。”夏惊秋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只想起了一些关于金宝身故时的事。”他顿了顿,隐t隐攥着拳头。“何时的事?”“几日前。你与许一旬串通好了被拐那日,许一旬便同我说一同游历的事情。我记不全,只记得……”“记得什么?”夏惊秋只记得每每看到娄简,便觉得心口隐隐作痛,像是被凿空了一块。他摇了摇头:“说不上来。”街上,熙熙攘攘。马车停在大理寺前,夏惊秋跳下马车:“一会儿,你先回去。”说罢,他便转身走向那重朱色的大门。“啾啾……”夏念禾探出半截身子来,蹙眉唤了一声夏惊秋的ru名。“放心,答应你的蜜饯和衣裳明日定会送到你屋里。”“嗯。”夏念禾点了点头,又坐回了马车内。瞧着朱门下的少年郎,她似有一瞬间的恍惚。夏惊秋已然想起了金宝身故的事。他想起了。可,只是想起了。夏惊秋变得,叫她瞧不明白。“阿简,我找到线索了!”许一旬拿着一本薄薄的册子急匆匆地跑进屋子,深秋里,额间生了一层细汗。娄简吹亮了火折子,点起烛火:“不急,慢慢说。”“这是我在春禄家附近的邮驿里拿来的信。正巧,这封信还没送出去。”许一旬将信件递到烛火下,捧着壶痛饮了几口,“我问了邮驿的小哥,春禄的信件大多是从凉州来的,所以他记得格外清楚。自一年半前,他便一直在与凉州的一位友人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