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当初家主亲自来请，开出高昂的雇佣费和难以拒绝的条件，如今却四个多月不曾面谈，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虽说现在跟小少爷正是热火朝天，但他并不只是为了做这个小小的助理才来到这里的。
心里盘算着一会儿的会面，代岚没有注意到平时散漫的柳念如，此时在车里就正襟危坐，一脸恹恹。
主楼餐厅的长桌铺着精致的桌布，这类丝绸印花如今一匹难求，而柳家只是随意用作桌布。一位精瘦的中年人坐在主位，身旁的女人风韵犹存，女人对面的座位空着三位，第四位和第五位才设餐具，代岚跟着柳念如走向这两张椅子。
“先吃点吧，还有四个多小时的飞行，等到空间站有些时差，趁现在先垫垫。”
男人话落，却没人动手，等到他抬起例汤喝了些，才看到女人和柳念如动了筷子。
在两人交谈中，代岚才知道家主最近都在越欧联盟走访，而余晴，也就是柳念如的母亲，则是在星月联盟的高管之间打点，看来是准备得差不多了。
“代少校，这几个月休息得如何，之前说好的事，大概就在下个月了。”
“休息？我可是有认真教课的。”
“呵呵，一点小事……等拜访了帝曼德大人之后，要请您来营地指挥了。”
“89星系是被成熟开发的星系，您也有不少产业在其中，探索新的星球您的团队更有经验，我只不过是去学习的。”
两人你来我往半天，也没什么实在话，代岚也就止了话头，比起这没什么营养的对话，他更关心柳家去拜访帝曼德家族的目的。
作为地球上空半数以上星际中转站的持有家族，地球人探索星系的旅程几乎不可避免都要经过帝曼德家族的地界，但是地球联盟早已制约了家族垄断，只要手续合规是必须放行的。
既然想不明白，就先走一步看一步，比起听来的客套，代岚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时才分了心思看了一眼柳念如，发现他平时爱吃的东西几乎没怎么碰，每次夹菜前都想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仔细一想，这茶点吃了半天，两位上座的也没有问一句柳念如的近况，听传闻时，还以为柳氏夫妇是因为疼爱容易生病的小儿子，才将他养在家里不出门，如今看来也是另有隐情。
等到换乘飞船时，柳念如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叫了他几声才回应，问起来就说没什么事。直到起飞时，才被轰鸣声吵得偷偷牵上代岚的手。
降落就显得不痛不痒，地球上空最大的星际中转站“许珀”，曾因为将中转站以古希腊泰坦神之一，意为“在天上巡视的神”的许珀里翁命名而饱受诟病，称帝曼德家族的野心昭然若揭，后来才只取了一半名。
大抵是因为帝曼德家族的主要干员都在这里，“许珀”的各类设施完备，降落时像是刚从飞机上下来一样自由。
尽管中转站里自由来去，却还是得在厅外等着帝曼德大人排在柳家前面的会客结束。
多年前代岚曾随维和队伍多次经过“许珀”，也能带着柳念如转转。虽然也不能走远，就带着柳念如看巨大舷窗外的星系，悬窗上朝着想要了解的星系一点，就会弹出现有的可公开的一些资料。
带他看了几个一直很喜欢的星座，柳念如才恢复了一点活力，这下支支吾吾说着。
“我不知道……不我其实应该是知道的，你要和探索队伍一起走，我还一直幻想着每天都一样，永远一样。”
“我不也是帮你家干活，不会去太久的。”
“不……也不太一样。”
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还没有细问，两人就被招呼去准备进会客室了。
交谈似乎十分顺利，具体的情况代岚也不太清楚，只是旁听。
帝曼德大人如传闻一样，坐在浮空轮椅上，据说是有一种骨痛的家族病，在减重力的中转站内有助于康复，所以大多数家族成员都在中转站或是空间站生活。
比想象中年轻一些，在会客室里虽沉默寡言，却威严十足。但加深的眼窝和细纹，以及隐约的白发显示他已不再青春。
全程也只是听着柳氏家主说，偶尔点头。倒是最后，侧头问了问柳念如最近怎么样。柳念如微笑着回应，倒是比在家庭宴会里轻松一些，两人像是很熟悉。
会后等着夜晚来临，再一场宴会之后才能回到那颗中转站舷窗的大部分都能看到的蓝色星球，无事可做的代岚在吧台点了杯可乐，这可是星系的硬通货。
转眼看见了余晴，不知道是什么喜事让她一路笑颜地与宾客交谈，这个昔日的电影明星到如今也是各种公共场合的聚光处，四周看了看却没看到刚刚跟她离开的柳念如。
“跟帝曼德大人一起去看流星了。”
“什么流星不能在外面看？”
“呵呵，只希望他们以后有的是流星看。”
“哦？”
“这次也挺顺利，看来帝曼德大人对那小子很满意，真是走运啊，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