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戴上口罩打开了门,看到了门口拎着大包小包的秦州。
?秦州自顾自地近来,还没来得及咧开一口大白牙露出无害的信号,桑榆就把口罩拍他脸上了。
?家里已经没热水了,桑榆不想再去烧,今天发生的抓马事把他容量不大的脑子都搅成了浆糊。
?可笑的是,光明伟岸的秦大警官是本着挽救失足少年的心思去的,是的,少年,刚进入职场的桑榆在秦州看来,嫩的像刚冒头的笋,嚼起来咯吱咯吱响,一点粗纤维也没有的那种。
?这样也好,不用加冰了。
?秦州:我在你家门口。
?秦州握紧了空的玻璃杯,开口道,“一个人生活?”
?秦州懂了,他端起咖啡一饮而尽,末了嘴里的回甘让他有点刹不住车,好像感觉整个人都被放到糖里浸过一样。
?一切都很正常,如果不是秦州近
异的慈悲,桑榆敲了敲好像坏掉的脑子。
?手机上——
?桑榆的眼睛里有些疑惑。
?桑榆:……原来只是通知他吗?
?秦州冷静地想,他确实没救了。
?空气里的寂静被短暂的对话划开,又重归最初。
秦州感觉自己踩在了飘渺的水汽上,一连好几天的工作好像走马观花,只经历了一个大概,虽然局长不好意思说什么,但秦州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在沙漠里埋头赶路的骆驼,方向不明,终点渺茫,并且现在这骆驼陷进了流沙……
?“你…有没有——”……男朋友
桑榆眼眸半垂,看着桌子上的玻璃杯内壁附着的水汽,突然有点好奇,究竟手心的温度有多热,多用力,才能把残余的咖啡液蒸腾成飘渺的水汽。
?公寓里,桑榆尚且摸不到头脑,秦州是怎么知道他今天没去上班的?他生病了,今天早上刚请的假,因为有传染性,所以假条批的很快。
?在那次扫黄之后,他旁敲侧击地问了桑榆的工作单位,在得知桑榆真的根正苗红之后,秦州松了一口气。
?“我们还算的上朋友吧?”秦州笑着补充上这么一句。
?他迟钝地记起还有一包冷泡茶,可他从橱柜里翻了好久,没有找到茶的踪迹,只找到了一包速溶咖啡。
?是了,秦州有些想锤自己,巧舌如簧的嘴尽全力找出来的话此刻都显得有些索然无味,他突然开始恨自己的冒失,时机也不对。
桑榆就在对面坐着,所以他没品到苦,只尝到了甜。
?于是桑榆转头端着一杯冷咖啡放到了秦州面前。
紧接着,这口气又提起来了。他对自己的表现不是很满意,不够游刃有余,不够自然得当。总之,他从和桑榆相处的细节中抠出无数的瑕疵,反复咀嚼,企图克服那些缠绕着他的杂念。
?尽管秦州刚刚刁难过他,但桑榆还是客气地表示,有空请秦州喝茶。
?秦州老实戴好口罩,轻松的笑被一并藏在了口罩后面。他迎上桑榆满是问号的脸,道,“我今天放假,你病了我就想着来看看。”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如果再不抓住那一点向上的希望,他真的要被流沙淹没。?
?桑榆委婉地表示拒绝。
?秦州反手摔上车门,表示自己现在就挺有空。
?秦州自来熟地很自然,桑榆都没来得及将酝酿好的防备展露出来。
?要耐心,秦州告诫自己。
?秦州:我去看看你吧?
秦州喉结滚动了一下,猛的刹住了。他感觉嗓子里有点发粘,莫名的,他不知道那是劣质咖啡里的糖精在起作用,但他庆幸他的话被黏住了。
?桑榆看了一眼空旷的大道,冷风卷起塑料袋好像白色的幽灵,他打了个寒颤最终还是同意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桑榆心神俱疲,秦州主动表示送送桑榆,还说他们两个顺路。
?秦州调出来地图给桑榆看,确实有一段同路。
?桑榆在一旁目瞪口呆地擤干净了鼻涕。
?秦州笑了下,接上了没说完的半句话,“你有没有工作?”
?……
?秦州以为自己藏的很好,但有一天他的同事突然笑着打趣他,说他这是老房子着火,烧起来没救了。
?桑榆有些不好意思,“家里没有热水了。”
?桑榆:……
?现在的时间,十月二十号晚上七点,现在的季节,深秋。秦州看着眼前这一杯冷咖啡陷入了沉思。
?秦州近乎落荒而逃,首战告败。
?桑榆是真路过,监控作证,于是他很快被放出来了,这是应该的,不该的是,秦州还跟着他。
?秦州来的点掐的刚好,桑榆还没吃饭,秦州脱去外套围上围裙,自顾自进了厨房做了四菜一汤,又麻利地端出来放在桌子上。
?桑榆看了他一眼:“嗯。”
?桑榆点头,“之前不是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