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妈妈因为父亲的离去而意识不清醒时,他真正失去了父母。
某天早晨,当察觉到搂着他的躯体冰凉一片时,赵眭心里除了一丝悲痛,剩余只有诡异的解脱。
是的,解脱。不管是对他妈妈,还是他自己。
他实在是太小太小了,小到无法用一把锄头给妈妈和自己挖个大大的坑。
但他偏偏早慧,于是他写了一张纸条,连带着妈妈所剩无几的积蓄一起压在了邻居门下,祈求善良的邻居奶奶帮他母亲收殓。
而五岁的赵眭,只是一个人沿着河道缓缓地走,似乎是要找一处偏僻的地方成为自己的归宿,又或者只是想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一阵轻柔的微风可以,停留在脚边的鸟雀也可以。
不凑巧的是,那天乌云密布,路上似乎只剩他一人。空中灰尘与泥土混合,沉闷压抑,黑压压的一片令人喘不过气,一如他内心。因此,他终于决定了自己的归宿。
“喂,你要干嘛!”
独属于小孩的嘶哑的声音将他唤醒,睁眼,是奢华的房间吊顶。
“怎么回事,这算是走马灯吗?”
赵眭撑着头,神情有些晦暗。他早该死了的,如果不是那个小孩……
当下睡意全无,窗外也已天光大亮。
赵眭起身,出门让人叫金哥过来。
这周五的晚宴是上流圈子里的大人物给家里小辈举办的成人礼。说起来赵眭一个混道上的没必要去掺和,但原主和这个大人物,也就是云峰制药的老总是忘年交,一些关系总是需要维系的,于是便不得不去了。
老金虽然脑子不灵光,但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再加上二人的兄弟情是实实在在的,因此很得原主器重。办事妥帖,嘴巴也紧,也不会轻易因为一些细节而被人挑拨,换成赵眭,也乐于去重用。
思绪回笼,金哥已经到了。
赵眭于是笑着递给他一杯茶,“老金,上次没和你商量就把那孩子放到你手下,用得还舒心?”
“大哥这说的什么话,那小程真是个有能力的,我还要谢谢大哥你给我找了个好帮手啊,哈哈哈哈哈。”
手上接过茶水,金哥面上憨笑着。
赵眭略微点头,“这样就好,我还担心,给你安排的担子重,怕你压力大呢。”
“大哥可不能这么想,我老金就是越干活越有劲,大哥你和我也认识好几年了,还能不懂我?”
赵眭面上笑意更盛,“说的也是,只是我这里还有件事。这周五的宴会,我得找个有能耐的一起去,但你又要去忙赌场那儿的事……”
意味深长的停顿被金哥打断,“大哥放心,周四晚上之前我就能干完!都是好兄弟,别说什么分外的话。”
赵眭点头,岔开话题聊起了其他事。
周五下午,赵眭刚从训练室出来,就听手下说金哥那边的人在大厅等着。
赵眭神色不变,只是点头表示知晓。
【宿主,我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不直接让男主来你身边,偏偏要绕这么多关子呢?】
赵眭解释,“这些可是磨炼他的好方法,在我身边一步登天多没挑战,那还能成为养成系男主?”
其实就是他不习惯有人在身边,毕竟让他来磨练人可不一定能让人活着,这种苦差事还是让其他人去干吧。
沐浴完后,赵眭感觉神清气爽,疲惫感舒缓不少,但下楼时仍是慢吞吞的,丝毫没有让人等待的急迫感。
程右看着来人穿着浴袍的模样,胸口还能看出刚洗完澡的嫩红模样,“噌”一下从沙发站起身,结巴开口,“老…老大好,金哥受伤了,就让我…我来和您一起出门。”
闻着赵眭身上沐浴后的清香,似乎是…草莓味?原先打好的腹稿也变得结结巴巴。
这段时间程右并不好过,虽然自己的地位相较于之前是提高了,但金哥手下已经有了个助手,自己贸然加入,就得争着机会出头。在自己来之前,金哥手下的安排也算得上井井有条,一时之间,金哥也不知道该让程右做些什么。
靠着心里的一股子劲,程右好歹是找到了事做,也在金哥面前有了些话语权。前几天听说赵眭要找个助手,程右就更加急切地想要冒头争取这次机会。
本来这人选毋庸置疑就是金哥,但前几天干活的时候被人阴了一把。自己有伤,就没办法完完全全配合赵眭,不得已就近选了身边靠得住的。
金哥对手下的人才纠结了老半天,最终还是让程右来了,不为其他,只是想程右既然救过老大一次,至少有能力,心思也不坏,但看不看得上实际看要看赵眭自己的意愿。
眼下,程右的腹稿被这个股草莓清香冲散了个七七八八,望着赵眭出神的样子就有些傻愣了。
赵眭被这道略显冒犯的目光注视,轻俯下身叩了叩桌面,看着来人回神了才坐在真皮沙发上。
“老金受伤我知道,但我说的是有能耐的,看你这样,似乎并不符合预期。”
程右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