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志诚撇开当初效忠厉予珩不谈,厉君彻觉得他的确是个能用的人,所以也仅仅安插了两个忠心的户部侍郎盯着他。只要他听话,一心当官效忠朝廷,厉君彻不打算罢免他。所以经过一番考虑后,温瑾禾决定先修路。不仅仅是都城的路,整个天下的路都要修。道路通畅,做任何事的成本都会大大降低,尤其是行商。重农轻商,前两个字挑不出来错,但后两个字却是弊端,得改。“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工部尚书魏徵许双手抬起衣摆跪下行礼。自古后宫不能干政,新皇却把这条国法给直接改了。不仅当着众人的面让皇后坐在龙椅上,而且还任由她妄议朝政,现在更是让自已一个工部尚书进出后宫听皇后差遣,简直旷古未有。“起来吧。”温瑾禾抬手示意魏徵许站起来,并让满秋安排他坐在案桌对面的椅子上。……“魏大人今年贵庚?”案桌上摆着一盘被冰镇过后的圆球西瓜桶,旁边切成小块的鸡排和酥rou插着牙签等着温瑾禾享用。对于温瑾禾这副聊家常一样的状态,魏徵许心里稍稍安心了些,“微臣今年四十有八。”他放在椅子下面的双脚紧贴着椅子,生怕触碰到温瑾禾放在桌子下面的鞋子。前朝大臣和后宫皇后面对面坐着,两人相隔距离不到两尺,这对于魏徵许来说,实在是有些近。“魏大人入工部多少年了?”在召见魏徵许之前,他的生平事例温瑾禾早已看过。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年轻时有些冲进,现在年纪大了,想着养老,没上进心。魏徵许不明白为什么温瑾禾要拉着他说些无用的闲话,皇上让自已过来听皇后吩咐,难道是觉得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太过无聊,要把朝中大臣一个个轮流叫过来陪皇后说话取乐不成?尽管他心里不耐,却还是强装淡定地回答道:“微臣自科考中举后,先在翰林院当值两年,后被先皇派遣到南城,任职北方十三城巡抚,三年任期满后,调回都城任工部侍郎七年,之后便是工部尚书,到今年已经是微臣任职工部尚书的第十一个年头了。”温瑾禾吃一个西瓜球,满口冰凉的汁水甘甜解渴,“这么看来,魏大人的仕途也算是一路高升。工部是朝廷掌管工程事项的重要机关,土木新建、器物利用、渠堰疏降、屯田水利,都是工部的职责范围,现天下归一,不知魏大人有何规划?”魏徵许的脑门有点热,刚刚还在闲聊,怎么骤然上难度了。
这一个回答不好,说不定皇后娘娘就要去皇上耳边吹枕头风。温瑾禾直挺地坐在椅子上,想当年自已在公司最讨厌老板上司说什么创新意识,现在自已却要在古代谈创新,真的是有点打脸。可天下要改的地方太多,朝中官员不少,总得挑出像费逸那样有用的。费逸一心搞科研,总得有人将这些事情落到实际上,否则自已那些书岂不是白抄了。魏徵许沉思后回答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皇上若是有旨意下来,就算让臣赴汤蹈火,微臣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皇后娘娘此言,莫不是皇上心中已有计划?”麦秆制作的吸管没什么声音,温瑾禾盯着魏徵许的脸,“魏大人莫不是忘了后面还有一句,担君之忧,如今天下初定,百姓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倘若所有事情都要皇上一个人去想,就算他活到一百岁,也不可能会有太平盛世。”“魏大人今年才四十有八,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都城建造多年,城内街市瓦舍都十分凌乱破败,本宫命你尽快设计出一份都城修整图纸交给本宫查看。”魏徵许咽了咽口水,试探问道:“皇后娘娘是想修路,改建楼宇?”都城的青石砖路放到哪里都是最繁华的,这不是在浪费银子么。“是,先从主干道修起,本宫要让马车行驶在路上起不了一丝颠簸,下雨天街上没有积水,更不会闻到粪臭味。”魏徵许说话的声音虽小,却十分恭敬有力,“皇后娘娘,虽天下统一,但百姓仍食不果腹,大修都城所需银两颇多,实在是有些劳民伤财。” 打击工部温瑾禾眨了眨眼,漫不经心地将手上的牙签插进酥rou里,“你觉得本宫缺钱吗?”魏徵许似乎反应过来,小声地问道:“皇后娘娘是要自已出钱?”他知道温瑾禾有钱,但那些银两并不属于国库,尽管有些人眼红,但新皇宠爱皇后,没人敢说一句充公的话。毕竟一国皇后的私产比国库还要富足,其实是有些丢人的。“你尽管去做,至于改造到何种程度,是本宫的决定,若是魏大人的方案不能让本宫满意,那工部就得另寻良才了。”温瑾禾现在的确不缺钱,但国库也没有那么穷。由于战事结束迅速,国库中还剩了四百万两银子,而温瑾禾手上却有六百万两之多。等南城的赋税交上来,这个数字得翻一倍。魏徵许回到工部后,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那两撇脱毛的眉毛时不时地皱起后又松开。工部侍郎南宫烁见状走过来坐下问道;“大人,是皇后娘娘为难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