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声音异常清冷干净,柔和又带着些严肃的距离感,听着好舒服,伊酲在心中感叹。
他伸了个懒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冰凉的水给他来了个物理降温,但伊酲心中仍然有种暗暗灼烧的冲动。
“没关系啦。”
伊酲与他握手,同时别过头,又喝了一口酒。
时昧温柔地笑着打断弗雷德,这张亲和力极强的笑脸看得弗雷德有些飘飘然,还没回过神来就点了点头。
“你之后一定要好好带着他,这可不是个joke!”
仅仅是对他声音带来的氛围有印象,只记得很干净、很澄澈,很……清醒,不知已经多久没再听到这样的音色。
“嗯……”他应着,实际上也没多想听。
弗雷德一把拉住时昧,道:“waitaute!你这个前辈的情况有点复杂……你先不要去管他,反正怎么样他都不会有事,你还小,先自己回家吧。”
但这也只是错觉罢了。
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一样。
“真的,你是不知道,以前他每次喝醉都会搞出些更恐怖的杀人事件来,估计是接着酒劲都索性放飞自我了,第二天弗雷德还得给他处理后事。”
酒精忽然有些上头,香槟的后劲一上来,伊酲就有些摸不着南北,他不由得靠在墙边上,回想起那出租车司机痛苦又恐惧的叫喊,粉红的血肉,不知为何还有那个新来的的声音,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弗雷德还想反驳:“不……这情况不太一样,他——”
他的手指在不觉间紧绷,身体的深处涌上一股难以遏制的冲动与空虚。
伊酲回到宴会厅,将剩下的香槟一饮而尽,捞起扔在靠椅上的外套,往红灯区走去。
就这样,烂醉如泥的伊酲在宴会厅的角落睡了一会儿,身旁路过一对小警员。
女警官:“……”
时昧仍是笑得风光霁月,安慰道:“没关系的,我也帮他打个车就走,毕竟是个人,让他在这里躺一晚上也不行。”
“那个是伊酲?他醉成这样能自己回去吗,不会出事吧,要不我们给他叫辆出租车?”
弗雷德看到他靠谱的样子,哇哇哭叫起来:“呜啊啊啊……时昧,你真是太reliable了!没事,不用管我,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前——唔!”
说曹操曹操到,弗雷德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ydear!你们懂我啊啊啊啊啊——”
弗雷德招呼着身边的人过来,伊酲感觉发困,只感到随之而来的一股皂香,像是消过毒一样,与周围格格不入。
身边穿长风衣的青年扶住了站不太稳的弗雷德,笑道:“弗雷德部长,我帮你打的车到了,需要我送你下去吗?”
年会结束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半,伊酲差不多这个时候才醒过来,发现自己还趴在宴会厅角落的桌上。
“伊酲前辈,很高兴认识你。”
想要的东西不一样了。
两人默契地闭上嘴闪了。
伊酲不太喜欢这里的味道,少说也混杂了几十种兴奋剂,还带有俗气的香水味。但红灯区的暖气开得很大,连街道上都有股蒸腾的热气,混乱的味道在空气中酝酿,他本身就嗅觉灵敏,呆在这里,只觉得心里的那团暗火烧得更加灼人。
“来,打个招呼……这位叫……梅,这是伊酲。”
眼前的青年朝自己伸出手,轻轻地笑了,昏暗的灯光下,伊酲没看清他的长相,只依稀发现他的右眼下方,有一颗泪痣。
大概是今天杀了人却还没有发泄,而且刚才他睡着时,总觉得耳边一直环绕着那个新人的声音。
看样子他也醉得不轻。
那人长什么样子来着,好像完全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一点都不记得。
他在眼前缭乱又靡艳的灯火之街中穿行着,暗色的紫红色灯光、姿态异常的行人,之前他没来过这里,感觉有点迷失方向,就渐渐放缓了脚步。
“放心,就伊酲那种人,喝醉了也只有别人死得更惨,你是不知道,他喝醉战力比平常还高,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
弗雷德在回家的路上后悔,望着窗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地遮住半脸,自然流露出一种脆弱又娇美的错觉。
“我去,真的假的。”女警官低声感叹。
凌晨两点的桃源乡也贯彻其娱乐至死的理念,尤其是红灯区这样的夜市,到了晚间才真正热闹,年会的酒店隔壁就是着名的玩乐场,伊酲下楼后转了个弯就到了。
伊酲听到他让步,心情愉快地朝弗雷德笑笑,看上去特别爽朗。
“好,部长注意安全,我去看看伊酲前辈的情况吧。”
弗雷德神态严肃,审视着心不在焉的伊酲,气不打一处来地叹了叹,最终还是妥协了:“算了,你也别喝太多,我不想明天一早又得给你压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