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尚且如此勇猛,营兵和府兵更是群情激奋,营兵在京郊被追赶了那么多日,那股子憋屈劲终于有了宣泄口,府兵则本就被压一头,怨气也不小。再是,叶清弋不是信口胡诌的人,他说戚祚通敌,还有证据,他们都信了,看戚祚和叛军越发不顺眼。带着股不要命的劲冲上去,相比之下,叛军的气势倒是弱了几分。戚祚惜命得很,才不会冲在最前头,他一直在下令,要活捉叶清弋,捉到叶清弋重重有赏,因此叛军都去围攻叶清弋。墨阳在,他带着人一直护在叶清弋周围,叛军进不了叶清弋的身。他们打得很凶,不要命似的,像除草,瞬间就将叛军铲退了好远,叛军后退连连,应对愈发吃力。戚祚见这阵势,有些慌了,吼着让人保护他,扭头怒视季亭:“不是说好一炷香吗?为什么那么久了还不来?”季亭也没想到叶清弋这么疯,安抚道:“殿下莫慌,已经派人去接应了。”“不慌?”戚祚一拳捶在马上,“都要退到城门了!再这样下去就要被叶清弋压着打了!”话音刚落,一支箭羽擦过戚祚的脸颊,飞溅的鲜血糊了他的眼,他愣住了,在一片血红中,他看见了叶清弋略带遗憾的笑容。叶清弋是真的要杀了他——戚祚气极,吼着让所有人都去杀叶清弋,生死不论,又怕极,一面让人去推城门,他决不能忍受被叶清弋压着打!叶清弋还是收着了,那一箭他是故意偏开一寸,不然嗤一声过去,那只箭能当场要了戚祚的命。他要留着戚祚的命,不仅留下他的命,还要送戚祚一程。叶清弋抬头望向城墙,看见了冒出的人头,不住地叹气,摇摇头:“太子殿下不必在这个节骨眼上硬气。”可即便是守城的战士使出浑身解数来拦住叛军,也不过是斩断甩上来的缰绳,丢些石头和火把,就这样,却也能将将守住城门。这还是叶清弋放水的情况下,戚祚的人也太无能了,叶清弋不得不另寻法子帮戚祚进城。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城墙上的人停下来呢?姗姗来迟的戚栖桐正赶上叶清弋假意追击的戏码,听完整了来龙去脉才晓得为何戚祚的人这么不禁打。戚祚起兵造反时,没少说些利国利民的漂亮话,叶清弋定了戚祚叛国的罪名,势必要动摇军心的。但叛军已经自乱阵脚了,叶清弋还是放了水,戚栖桐想了想,有些惊讶叶清弋的想法,又道:“赵将军的军队马上就到了。”“这么快?”叶清弋道,“那戚祚即刻就要进城了,等不了了。”他看着城墙上的战士,想了想,缓缓抬高了手里的弓。这一箭放出去,只怕叶清弋的立场会遭人怀疑,戚栖桐脸色微变,他立刻制止了叶清弋,道:“我有办法。”
说罢,他以手作哨,吹出刺耳响亮的一记,接着他飞快从袖口中抓出一把旗花,挑了一个射向空中。很快,叶清弋便看见城墙上原本站着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这就是月隐的力量吗?叶清弋:“我没想到你在上京城里留有人。”戚栖桐摸了摸紫霄的鬃毛,“能帮上忙吗?”“太能了!”叶清弋高举马鞭甩下来,高声下令:“所有人听令,歼灭叛军,夺回上京城!”戚祚听见了,有些被吓住,恰好下属来报,他们的人已经顺利登上了城墙,城门立刻就能打开了!这倒是个好消息,进城对于戚祚来说,是个天大的诱惑,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季亭会拦下他。“还是等将军来!”戚祚挥开他的手,冷道:“进城等又怎么?我已经迫不及待去见我的太子哥哥和父皇了。”季亭还是拦着:“殿下三思!城中局势不明,贸然进城不妥,还是等将军来,殿下再撑撑吧。”“撑什么撑?”戚祚指着自己受伤的脸,恨恨道:“再等下去叶清弋就要来索我的命了!季亭我告诉你,你最好搞搞清楚谁是主。”说罢,他挥开季亭,抬手发令,带着人冲进了缓缓开启的上京城门。两扇大门逐渐分开,叶清弋看见了上京城中灰色的天,他笑,得逞地笑,带着人,追着戚祚,大摇大摆地进了上京城。戚栖桐不似叶清弋那般畅快,他深知,南域的支援马上就要来了,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有太子的配合,叶清弋也很难剿净戚祚及其叛军。叶清弋到底想怎么做呢?戚栖桐不乏担心。【作者有话说】晚安晚安! 迎敌上京城的城门犹如一只千年巨gui,苍老而笨拙,死气沉沉地承受着新的巨变。占据上京城已久的禁军等候已久,在短暂地呆滞过后,举着盾牌和长枪冲了上去,每一个人脸上都饱含恨意,仿佛家园丧失,他们受到了天大的折辱。看着黑压压的叛军队伍,禁军感到天塌了一般,太子命他们死守,不得违抗,可没说叛军如此多啊!不过他们实在是想多了,叶清弋没想增加禁军的负担,他带的人只不过声音大了些,冲进来的时候急了些,不小心混进了叛军的队伍中,才显得叛军人数很多。叶清弋才不蹚浑水,带着人冲进城后,没往皇宫里挤,嫌那儿人多,血腥味重,突然发令收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