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情况下还能救顾雨山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林戈。
林戈自称最后一管药救了叶红蓼,看来这最后一管药,是救了顾雨山。可江一舟不解,为何迷无没有杀林戈,为何迷无要骗自己?
何止迷无,赵蒙和亲手□□出的孟荷生,还不是一样将计就计骗了所有人。那迷无费尽心机所袭击的新娘,不过一副早已备好的尸体。
被赵蒙和Jing心教导的孟荷生可是比没有被赵蒙和教导过的迷无,更懂得这死士的手段。
恰好孟荷生也需要这么一个时机,让他的小荷衣消失,不要和这岳陵城或是浔阳城有任何的牵连。就不用看到这真正的民心。
江一舟永远不会知道,他和迷无在岳陵城与叶红蓼和孟荷生对战时,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个身着顾家军军服的医生,拼死救那些被他们杀伤的顾家军伤员。
“林戈!”花繁抓住林戈伤口密布的手,道:“林戈,你救不完的。”
早就Jing疲力竭的林戈看着这横尸遍野,看着花繁,唤了一声:“老师。”便倒在花繁的怀里。
花繁抱起林戈,抱起他这个怄气离家出走十余年的学生,道:“小弋,老师带你回家。”
叶红蓼已经不想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了。
城外敌军进犯,叶红蓼将岳陵城交于顾明山,将军法处交与荷衣,将顾家军交与顾城,只身带兵前去度巍山迎战。
也许顾雨山和孟荷生是个好将军,可他们不是称职的兄长。他们一个想要护顾明山一生周全,一个想要孟荷衣一生不染。到最后,却是让他们重新踏上了这条他们最不愿意让他们染指的护城之路。
叶红蓼比谁都清楚,岳陵城的百姓,又怎么会容得下一个弑兄滥杀的将军。
叶红蓼出城那日,命人传赵临川烧了那枯梅;命人布红绫满城。
他所欠他的这场婚礼,却是不能还了。
半嫁-不负责番外
漓水上,一叶扁舟幽幽而行。花繁斜靠在船头,看戴月教小孩写字。这小孩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
小孩按照戴月的指点,一笔一画的画在纸上。船篷中刚睡醒的林戈探身出来,附身看了一眼小孩画在纸上的字,摇摇头道:“我说月啊,你这是教书法呢还是教画啊?”
“二师哥是在教长离写自己的名字。”小孩稚嫩的声音回答。
林戈摊摊手,也不辩解。尽管是自己救得这孩子,但是还是跟戴月比较亲。
一会功夫,小孩画完了,举起纸得意洋洋的展示给花繁道:“老师您看,长离写得可好?”
花繁眯着眼瞅了一眼那纸上画着的三个字,连连点头道:“好,好。”又暗想:能把他花繁的姓画得如此大象无形的,也只有长离了。
热闹长街上,顾雨山被一旁贩卖书籍的先生吸引。吸引顾雨山的,是先生手中那把匕首。
顾雨山向前,看着那把匕首,问道:“请问先生,这匕首从何而来?”
先生看了看手中的匕首,答:“您说这匕首啊,这是一个疯子的。他硬要我这红莲,就拿这匕首与我交换了。”
顾雨山这才发现,这摊子书籍两旁的水缸中,所盛开的红莲。
顾雨山恍然,顾雨山声音颤抖着,问道:“先生,他可还说了什么?”
“还说了什么?”先生想了一会,道:“对了,他还说:不能砍红莲。我当时还纳闷呢,这么好的匕首,怎么舍得用来砍红莲啊。”
“是啊是啊。”顾雨山重复着先生的话:“这么好的匕首,他怎么舍得用来砍红莲啊……”
顾雨山取出身上的钱财,交与先生道:“先生,若是他要取回这匕首,请您还给他,莫要为难他。”
“哎……”先生还没来得及拦着,顾雨山便和沈良玉离开了。先生看着手中的匕首摇摇头自言自语:“他是个瞎子,怎么还能寻得回来?”
不远处的街上,一个稚童指着一个衣衫褴褛供着身子的人,扯着旁边老婆婆的衣袖道:“nainainainai,你看那儿有个疯子。”
老婆婆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破衣烂衫,浑浊不堪,手中握着的那只红莲十分明艳。老婆婆扶着身子,对那稚童轻轻道:“他不是疯子,他只是迷路了。”
街上人来来往往,没有人想靠近这个疯子,没有人问他从何而来又往何去。但是若是有人愿意靠近他,就会听到他口中一直念着:“溪苏溪苏,你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