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赵星许是因着沈鱼之事,想到自己父母。他见得赵星脸上殷殷期盼的神情,一时也不忍拂她的意,遂应道:“你去拿纸笔过来。”
赵星闻言,知徐见山这是应了,便连忙拉了他进屋,又去取了纸笔予他。二人坐定后,赵星便把自个的生辰八字写于纸上。尔后徐见山从她手中把笔接过,在纸上行云流水,便把她的命盘开了。
徐见山瞧着纸上的八个字,心中默算一会,与赵星道:“你命中父母星健旺,又居于长生之地……赵世伯同伯母定能长寿,你不必担忧。”
赵星此番听得徐见山所言,心中略宽。只眼下听闻他说的甚么“父母星”﹑甚么“长生之地”却是有些不明所以,便逐一细细问起来。
徐见山见此,也耐心同她解说。二人如此说不一会,徐见山更开了自己的八字命盘,与赵星的比对。赵星默默地听了一阵,便约莫领会得其中一些窍门。此时她复又想起徐见山当日曾与她说过,男子以财星为妻星,而他命中却是无财的。
此际赵星得徐见山教了安星之法,便把他的八字细细瞧来。原来八字中,被命主日元所克的便是财星。徐见山本命属木,土受木克,故而八字中属土的,便应是徐见山的财星。只赵星看来看去,的确未曾在他命中看到属土的字,遂不禁喃喃道:“怎地一个土都没有……”
徐见山听得,知赵星心中所想,面上却是装作不知,问道:“你在看甚么?”
“我﹑我看你这八字五行有缺,不太平衡……得补补才是。”
徐见山闻言一笑,挑了眉道:“想不到你在八字一道上竟是有些天份,你倒是说说看我要补甚么?”
赵星听了,抬眼看向徐见山,只见他双目含笑,显是在笑话自己。只她素来也不隐讳自己的情意,是以此时便夺了徐见山手上的笔,在他的八字旁边写了好几个“土”字,末了才笑着与他道:“你命中缺财,我怕你讨不着媳妇,我给你加点土上去。”
然而徐见山见状,却又把笔从赵星手中取回,把纸上那几个“土”字删了。尔后他又点了点日柱的地支说道:“此处是夫妻宫,我命中虽无妻星,但我的夫妻宫却是甚好。”
赵星听罢,心中好奇,忙问道:“怎么个好法?”
“落于这夫妻宫位的星与我自身是相生关系,是故日后我与妻子定是相处融洽,鱼水交融。”
赵星那厢骤然听得“鱼水交融”四字,脸上不禁一红。只须臾又按捺不住问他:“这落于你夫妻宫的星不是财星,那有甚么名堂?”
徐见山此番闻言一笑,却未言语,只在那夫妻宫位写下“赵星”二字。
一四七成双?下
这夜月明星稀,银光漫漫,月圆一轮恰似中秋。赵家老宅后园一改先前萧条情状,其中来来往往的不只赵家人,更有许多灵州军中人士。
沈鱼因与外间的人并不熟稔,此番便留在赵从炎的书房中剥鸡蛋。她手上未停,却忽尔听得赵从炎的声音道:“晈晈,你在做甚么?”
沈鱼闻言抬首,笑着指了指地上开了封的酒埕道:“我们等下不是要招鬼差来么……你前头拒不入酆都,我怕它们要为难你。现下给你备些酒和鸡蛋,这两样都是鬼差最喜欢的。”
赵从炎听罢一笑,垂首看那酒埕甚满,埕底果然铺满了鸡蛋,不禁笑道:“这酒是不是太多了些?”
“……不多的。”
“也不知那些个鬼差酒量如何?倘若吃醉了酒,忘了回酆都的路就不好了。”
沈鱼听得此话,手上一顿,原来捏着的鸡蛋却是咚的一声响掉进了酒埕里去。
赵从炎那厢见得沈鱼脸上被酒水溅湿,不意间便想抬手替她擦拭,只那手方抬起,却又按了回去,“晈晈,擦擦脸。”
然而沈鱼那厢却是恍若未闻,兀自弯下腰去,想要捞那只掉进酒中却还未剥好的鸡蛋。
赵从炎见沈鱼抱着偌大的酒埕,衣袖尽湿,又温言相劝:“没关系的,别捡了,莫湿了衣裳。”
他说罢,并未听得沈鱼应声,却见她忽地呜了一声,伏在酒埕上,哽咽道:“你﹑你为什么急着走?阿渊﹑阿渊也还未回来……”
赵从炎见得沈鱼如此,心中一痛,想了想方低声道:“他又见不着我……晈晈,鲛人眼泪珍贵。你﹑你莫要轻易掉泪。”
沈鱼闻言,伸手抿了眼中泪花,终是抬首看着赵从炎道:“可是你要走了……”她说着,声音一滞,一句凝在心头许久的话,终是说了出来,“阿﹑阿爹,你不能再等等么?”
二人重逢以来,这却是沈鱼第一次唤赵从炎“阿爹”。赵从炎听得,只觉心中一酸,原来强忍着的离愁别绪一时间便如浪潮翻涌,直扑心头。此时他看着抱住酒埕抽泣的沈鱼,当真恨不得摸摸她的头或是抱抱她,只二人人鬼有别,终是不能……
赵从炎这般想着,良久方道:“晈晈,若你长在我身边,我一定待你如珠如宝。你小时候就哄你睡觉﹑陪你玩耍﹑教你说阿爹阿娘,教你走路……等你长大了,再以十里红妆,送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