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死了!”他苦笑。“妈妈死了之后,我吃尽了所有的苦头,尝尽人世间所有的辛酸,好不容易自立更生地完成了高中、大学学业,且继续朝已定下的奋斗目标前进,为的就是能早一天帮助哥哥和姊姊脱离苦海,但是”他突然横臂遮住因为懊悔哀伤而逐渐湿润的双眼。“我永远都无法停止责备我自己,如果当时我能留在家里和云云在一起就好了,那样的话”“你有枪吗?”安琪儿突然莫名其妙地插进来这一句。“呃?”康比勒移开手臂,疑惑地看着安琪儿。“枪?当然没有!我哪里会有枪啊!”“可是,我爸爸说,枪比刀子厉害,如果你没有枪的话,那你不是也会被杀死吗?”安琪儿很严肃地说。“所以不好,你留在那里不好!你爸爸比你强壮都被杀死了,你一定也会被杀死的!”这也许是这样没错,可是“你不是说想要帮你哥哥和姊姊吗?如果你死了,那谁来帮他们呀?”啊这个“况且,你妹妹现在变成天使,不是更快乐吗?她可以过她想要的日子,再也不必担心有人会伤害她了,不是吗?”康比勒不由得沉默了,好半晌后,悄悄地,隐忍了十年的泪水终于打破他顽固的心墙决堤而出。“你这么认为吗?她现在更快乐吗?真的更快乐了吗?”他嗓音沙哑地问。“当然!”安琪儿就像个慈祥的母亲般把他的脑袋揽人自己的怀里抚慰着,任由他无声的啜泣融化在温柔的怀抱里。“放心好了,她现在不知道有多快乐呢!”十年了,从埋葬母亲的翌日开始,康比勒就不曾再流过半滴泪水,他固执地忍住所有哀伤痛苦的煎熬,硬撑过每一个艰辛困苦的日子,强熬过每一分孤单寂寞的时刻,因为他认为自己没有资格掉眼泪。如今,在天使的抚慰下,他终于得已放松自己,尽情地宣泄出十年来不断折磨他的痛苦与自责。未来的日子里,或许他追逐的目标仍然不会改变,但至少他不会再继续苦苦地折磨自己了。不过自杀者不能上天堂不是天主教的信条吗?安琪儿似乎忘了这一点,而从未拥有过任何宗教信仰的康比勒更不会知道,但如果他们这样想能快乐一点,又有何不可呢?有时候,不知者的确比知者幸福多了!小堂深静无人到,惆怅墙东,一树樱桃带雨红。愁心似醉兼如病,欲语还慵。日暮疏钟,双燕归楼画阁中。--唐冯延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