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明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他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将被子盖在他这个漂亮得不像男人的私生子弟弟身上，关灯关门出去。
林暮：“。。。”
啪得一声，回响在房间里，声音清脆极了。
总您能帮忙把暮少爷的裤子褪下来点吗？”
爱与不爱也如此明显。
林暮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高烧退了，还有些低烧，他人清醒了不少。
这人睡衣里面居然什么都没穿，直接真空上阵。
可是。
周意专业地消毒扎针。
他记忆不可遏制地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个冬天，他以为自己被抛弃过一次，再被抛弃的一次应该早就能适应了。
烧得认不清人的人嘴里嘟嘟囔囔含糊不清：“青泽，别闹，我不要了。”
雪青泽呆愣了半晌，才终于认清人类不要他的事实，让他不知所措，僵硬着身体趴回了原位。
周意十分敬业专业：“暮少爷需要帮忙吗？”
如果没有在林暮身边待过，他会很高兴地选择回到原主人的身边，回到那个终年恒温的生态仓里，继续做他那条靠以命换命方式努力给主人赚钱获取主人零丁关心的蛇王。
空气里还充斥着另外两人的味道，不算浓，却让雪青泽越来越不安，这似乎是个警示，警示他将回到陆司明那边。
周意手一抖：“。。。”
他难受极了。
那动作不算坚定，却是自己第一次被人类拒绝。
雪青泽心里堵得慌，他有一种人类不想要他了的可怕的错觉，让他焦躁得不知所措。
天堂和地狱的分界线如此明显。
他本以为和人类交配生蛇崽崽之后，他们之间会更加亲密，更加难以分开。
林暮嗷出声：“青泽，疼！”
因为他交配做得不好。
不仅生他气，还把陆司明也叫了过来。
可他不想回去。
可是他在林暮身边待得太久。经历过缠在柔软温热的人体上睡觉，经历过被人类亲手喂食，经历过和人类交配后——他根本回不去了。
雪青泽已经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不再期待回到陆司明身边。
回到陆司明那边。
周意又嘱咐道：“如果身后有伤
陆司明也没多想，将人翻了个身，手刚碰到林暮腰间裤子的松紧带就被林暮反手来了一下。
他甚至比第一次被抛弃还要难受，难受好多好多。可奇怪的，这次却并不想再寻死了，他想好好地活着，他还想见见人类，就算人类不要他了，他也还是想看看人类。
雪青泽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出了卧室，顺着没关严的窗户离开了这个他待了一年的温暖巢穴。
人类不要他了。
人类不要我了。
周意：“呵呵暮少爷烧糊涂了。”
可能从人类不辞辛苦地将重伤的被抛弃的他带回那刻起，人类在他心里就已经占据了小片地域，并且随着日夜的同床共枕逐渐扩大疆土，直到现在彻底占据了他所有的国土。
打完退烧针，周意率先离开，陆司明看着圆滚滚躺在床上的林暮，纡尊降贵地把那人身上套着的睡衣睡裤脱了下来，一副烧得粉红的修长胴体毫无预料地出现在眼前。
再次见到陆司明，雪青泽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或者高兴什么的，反而是浓浓的不安毫无预料地涌来，让他一颗心忐忑起来。
雪青泽小心翼翼地将蛇首贴在林暮颈侧，人类现在的心跳快极了，隔着薄薄皮肤下的动脉似乎都要炸开一样跳动着，体温也烫极了，挨着他身体那侧的蛇鳞都被熨得火热。
可是人类生他气了。
雪青泽一直警惕地盯着陆司明，直到人离开了才放下心来，重新枕在林暮身边。
我不能回陆司明那里，我还要再见人类。
重量不算轻的蛇身陷进柔软的被子里，以前让他觉得舒服极了的地方现在觉得像卧在碎石子上，让他怎么动都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终于，天色微明，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雪青泽依恋地看着黑暗里沉睡的人类，贪恋地捕捉着空气里属于人类的味道，像是要把这个味道刻入骨髓一样。
他在黑暗中吐着信子，即便已经入春，白天温度不算低，但夜晚还是冷。
雪青泽犹豫了会，准备从林暮肩头的被子里钻进去，想之前度过的日日夜夜一样缠在林暮身上睡觉，但他刚钻进去没小截身体，就被林暮推了出来：“冷。”
可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说的什么胡话？”陆司明轻而易举地就制服了生病人的挣扎，将裤子褪下，露出小半截圆润雪白的臀肉。
周意特地过来了一趟，又给林暮扎了一针，还带了一支痔疮膏，马应龙的。
林暮尴尬极了：“不用，谢谢周医生。”
人类是要把自己交还给陆司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