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一举中试的天之骄子,即使堕落颓废了,也终归是沈府大少爷,何以至此?沈胤弦想不通。
眼见沈涟台也不肯告诉,沈胤弦没办法了,牵过他的手转身就想直接把他带到前厅,看看到底会怎么样。
身后的人却用力抓住了桌角,一只手扣在桌沿,强烈地反抗,虽然这反抗不值一提,沈涟台一下就被拽脱了手,趔趄地差点撞上沈胤弦,但他还是没放弃,用尽全身力气去掰沈胤弦的手,想让他放开自己。
沈胤弦不忍心,却也实在不解,他抓过那只扒拉他的手,就着抓住了沈涟台两只手腕的姿势,将他拽到了自己身前,低下头,几近乞求地想当面替他讨回公道:“哥哥,和我一起去好吗,没人敢说什么。”
“不……”沈涟台的眼眶又忍不住蓄满了泪水,他倔强地不想让它们滚落下来,连摇头都是小幅度地晃动,头发一点点地蹭在沈胤弦胸前,难堪到不想面对,“我不去……我,我是……不能去的……”
沈胤弦高估了自己,他才说沈涟台怎样他都心疼得过来,此时就食言了。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沈涟台如何遭受了这几年的苦,怎样熬过来的他不知道,此刻他只是想知道沈涟台为什么会受苦,却都无法狠下心来从沈涟台口中得知。
他放下了沈涟台一双细瘦的手腕,上面已是他用力抓握后留下的红痕,是他不对,他不该逼沈涟台的。
他最后抱了抱沈涟台,安抚得他稍微好些后,就转身一个人去了前厅,是谁做下的事造下的孽,就应该找谁破除。
通晖路沈府的二少爷近日留洋归家了,听说刚回来的法地骑马的缘故。
“那要是没好呢?”沈胤弦没打算被他这么简单地就搪塞过去了。
“没好那就……就……不去了。”沈涟台心虚地不敢看沈胤弦,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屋外雨声淅淅沥沥的,他真希望它们能盖过自己的话声。
很可惜,此刻屋内就他们两人,沈胤弦又靠他非常近,所以听得一清二楚。沈胤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明明这段时间以来沈涟台几乎什么都听他的,今天怎么有点反常。
“哥哥难道是不喜欢骑马?”他问道。
他是记得那天回家时涟台说开心的,只是骑马会痛,涟台估计是回了家发现了这点所以不肯尽快痊愈,以免立时再去一次。
“不,不是的。”沈涟台是喜欢骑马的,在草场驰骋的感觉是一种久违了的极度的自由,他或许会觉得不适应,但绝不会不喜欢,何况沈胤弦还为他买了一整套的衣服,他要是说不喜欢也太伤沈胤弦的心了。
他继续道:“我只是怕痛,胤弦,我宁愿长痛。”
沈胤弦听到这话,神色微动,然后就想到是啊,涟台是不会说假话的,譬如科举停废,六七年间,沈涟台把温吞漫长的痛苦都分散到了每一日,就像现在一样,宁愿维持现状地疼上好几日,也不愿意让未知的更疼的东西来伤害自己,尽管在那之后他可能会得到新生。
可谁又规定了人只能选择剧烈短暂的痛,不能把自己蜷缩在一段长痛里,不让自己扎到新的刺呢。况且这个人是沈涟台,是他爱慕的哥哥,他愿意让这个人高兴,无论他选择什么。
他俯过身去,抱住了沈涟台,在他耳边轻柔地答应:“好,哥哥,只要你愿意。”
沈涟台不知道沈胤弦怎么突然就松口了,他被抱得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呆呆地说了句:“谢谢,胤弦,你真好。”
他单纯的话实在太像在真诚感谢了,以至于沈胤弦抱着他,产生了警觉,他照顾他,爱护他,不是只想做个好弟弟的,他低头看,怀里的人柔若无骨,脖颈雪白,尽管被一切所抛弃但仍然珍贵,这样一个人,他是想要他终生的。
他大手摸上沈涟台的后颈,大拇指则拨弄上了沈涟台不明显的喉结。沈涟台被他摸得发痒,想躲开,却被他起身凑上来,吻住了唇。
“唔!”沈涟台嘴巴被突然堵上,沈胤弦的唇是热的,和他的亲密相贴,吸吮着他上下两片唇瓣,时不时伸出舌尖舔舐,将他嘴唇舔湿,再重新紧贴上去磨吸。
他被亲得云里雾里,胸口升腾起一阵酥麻的感觉,心跳如擂鼓,又重又响,他睁大了眼睛,害怕沈胤弦因为离得太近而听到。
沈胤弦自然是发现了,沈涟台被他亲得胸口不停起伏,他不带其他意味地将手放上沈涟台的左胸,沈涟台更是一抖,唔了一声。
他边亲边感受,好一会儿,才松开沈涟台的唇,退开几厘米,眼神直直地盯着沈涟台的眉眼,道:“哥哥的心跳好快啊。”
“……”沈涟台无话可说,脸颊上浮现出两朵绯色的云,轻咬了一点下唇,别过脸去,娇羞之态毕显。
沈胤弦偏不放过他,空余的那只手挑起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了过来正对着自己,额头碰上额头,鼻尖撞上鼻尖,近得不能再近,呼吸都在亲密地交缠,沈涟台的眼睫因为不停地颤动,下一秒听到沈胤弦问:“是因为我吗?”
事已至此,不是因为他沈胤弦还能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