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重要还是尊严重要!”
秦霞又望回柳锦。柳锦笑道:“霞姐,对不起。但如果还有下次,我认为我还是会那么做。”
。耳边掠过秦霞的大吼,她不顾一切地噗通一声跃入河中,推着船就往河中心划去。
“知道错了?”秦霞终于开口。
“他有呼吸了!”
“恩嗯。”张佳臻小心翼翼地转头回来,讪讪道:“啊,霞儿,是你啊。”
柳锦嗯嗯呜呜地发出几声细碎的声响。她大口地仰头吸气,又一股脑地像鼓风机一般将气体压进男孩的身体里,一遍,一遍直到秦霞探过颈动脉后,将她一把拉开。
“英雄救美啊小锦!”明明是年龄最大的孩子,却没有丝毫大姐模样的义姐张佳臻狠狠地拍了拍柳锦的肩膀,毫不收敛的力度差点将她刚吞下去的药剐了出来,“可算是急死咱了!你这臭小鬼,看见好看的男孩连命都不要了!”
柳锦抬头望去,秦霞正站在岸边焦急地朝她挥手呼喊:“锦儿,快上来,快上来!”又见着她身后船上还攀着一只被泡的发白的手,惊呼:“你船上怎么还有只手!”
“地动还未停息,我们先撤到离岸边远些的地方。”秦霞皱眉道:“他现在就需要帮助,要不然必死无疑。”
“你醒了!”
“对不起!”
“还来得及吗?”
“我这就去。”张佳臻点点头,又隔空朝柳锦打了个鬼脸,跑出房间。
”锦儿?锦儿!”秦霞在高坡上怒吼道:“柳锦!你发什么疯!快给我回来!”
张佳臻像是巴不得所有人都听见似的,大剌剌地对着天花板大喊“英雄难过美人关”,那声音如魔音一般在柳锦耳边萦绕,她因此几乎羞红了脸颊:“没有,没有我没有!”磕磕巴巴地胡乱说了一气,又恼得像是一团即将爆炸的红气球,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喊道:“你你在诽谤!这是诽谤——”
“臻姐。”
“你也帮点忙啊!”秦霞摁压一段时间后仍未见男孩的呼吸好转,急迫道:“你给他渡点气!要不然他真的要死了!”
“你还是把窗开着吧。”
“砰。”
柳锦翻开遮盖男孩面容的长发,鼓足了勇气,闭紧眼,对着手指撬开的小嘴狠命地吹气。
她祈求那人自己有缘攀住了船,拽着船的另一头赶忙往岸边划去。
刚上了岸,柳锦正想说些什么,张了嘴却只能发出“嗬嗬”声。秦霞立即点头,直接将这艘木船抬到了岸上,同时拽上来一个浑身湿漉的、面色发白的男孩,好像就是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孩——已经呛水了!
“好”
再一转头,柳锦气竭仰卧在地上,嘴唇发白,双手麻木地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柳锦屏气窜到黑点身边时,浪已经在地动的影响下猛烈了许多。柳锦大吼着让他自己攀住船沿,尽量屏息,却仍然吃了好几口水。她伸长脖子忘入海口的方向,只见一浪高过一浪远远向他们袭来——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回到岸上,要不然二人都得死!
“但——”柳锦的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空气在房间里凝滞了半晌。
“哦哦。”
“锦儿——”
柳锦失神地望向房檐。熟悉的红木房梁,熟悉的天窗,熟悉的张佳臻喧闹的声音。
二人抬着男孩跑至山坡上。这里四下皆无树,山坡能避海浪但也不算太高。她们将男孩平放,秦霞小声念叨“对不起”,随后将他的头仰倒,示意柳锦撬开他的口腔。而她将双手压在其胸前,施力按压起来。
“好。”秦霞垂下眼睑,仿佛望见了某一瞬过去。她沉思了一会,说:“好,挺好。我无
秦霞黑着脸,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毫不客气地抬脚踢门而入。木门发出一声沉重的悲叹,穿堂的热风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竟是将几乎要扭打在一块的二人“拽”到了各自该在的地方。柳锦赶忙翻身上床,掀起被子窜进去,仿佛这般就能欲盖弥彰。张佳臻坐立不安,最终还是决定扭头,伸手去将房间的窗户关上。
秦霞不客气地坐在张佳臻殷勤搬来的椅子上,但仍是黑着脸的,却也不看柳锦,只是将药放在床头柜上。柳锦小心翼翼地起身端药一饮而尽,不顾嘴里弥漫开去的苦涩,心虚地垂着头。
柳锦听闻那人还攥在船沿上,身体里的热血霎那间弥漫开来,竟是又生出了好些气力,竟是一扎猛子冲到了岸边。秦霞赶忙递出手来接应。
耳畔仍萦绕着秦霞的叮咛:“别让气漏了!捂紧嘴,把气渡进去!”
“知道错了。”柳锦郑重地点头,“我下次绝对不这么做了。”
“罢了,毕竟是一条人命。”秦霞摆摆手,起身往房门走去:“你救下的那男孩在二层最里头的客房,小安和知郎一直候着他。”随即目光又转向张佳臻:“你要不去你内人那搭把手,要么帮我娘和辉儿去清理酒楼;太阳快下山了,我怕她们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