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身形晃了晃,眼看着就要昏倒过去。
薛珩嗤笑一声:“阿岚,你这是干什么?阿御已经走了,尸身总要收殓,你这样挡着,下人们没法搬动阿御啊。”
他派去搜查的心腹侍从回来悄声禀报道:“殿下,没有发现大皇子的踪影。”
“哇啊!哥!!”
不!不可能!固吹白一定是骗他的!
固吹白见状,笑了一声,低声道:“恭王殿下,不如借一步说话。”
薛岚趴在薛御的膝上,用身体护着兄长,不让薛珩接近。
薛珩假装恭敬地对着姜太后说道:“母后,十六弟已经去了,今后自有儿臣对您尽孝,您依然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后,母后不必过分伤心,还是先回寝宫好好休息吧。来人,送太后回宫!”
薛珩嘴边勾起一抹笑,转身朝众臣道:“后宫方侍君行刺皇帝,罪大恶极,现已伏诛,皇上遇刺身亡,传令下去,敲响三万下丧钟!”
薛岚上前一步,一个耳光甩在薛珩脸上。
薛珩笑了笑:“别闹了,阿岚,你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好做这种腌臜事,皇兄知道你是太伤心了,凶手已经伏法,如果你还生气,大不了这方亭让你鞭尸出出气,你还是先回灵犀宫去休息休息,回头阿御的丧仪你还得出席呢。”
一左一右的侍从上前,几乎是‘架’着太后,将她送回了寝宫。
皇帝驾崩,寓为山河崩,自大行之日,日夜不息,敲三万丧钟。
薛珩看着他十年如一日不曾衰老的容颜,低声道:“固少傅
祝将军到底是皇帝的岳父,又是镇南大将军,他率先起身,严肃道:“恭王殿下,皇上驾崩,是否该请太后和大皇子驾临,亲自料理丧事?”
“滚开!不准靠近我哥!我自己来给他收殓!”
不消片刻,便气绝身亡。
薛珩见状大笑出声,如今薛御已死,方亭也去了,所有的隐患都没了,夏国的天下很快便是他的了!
薛御本就中了剧毒,又被一刀当胸刺中心脏,无力回天。
他又命自己身边的侍从上来给薛御把脉,这侍从懂医术,把了一会儿低声道:“殿下,皇上脉搏已停,再无生还可能。”
“恭王,你好大的胆子,没有皇命竟敢私自离开封地来了京城!”
固吹白没料到他决心赴死,一时间也愣在那里。
他转身扑到薛御身上,执起薛御的手腕为他把脉,但是他的神色渐渐绝望,不一会儿便无力地放开了手。
薛珩被薛岚甩了一耳光,原本怒极,但是看见薛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在那里嚎啕大哭,他心情大好,也就不计较薛岚的无礼了。
方亭脸色惨白,他不愿意相信固吹白的话,但是眼前的他早已没了退路,他本来是打算让薛珩先除去薛御,自己再拿出遗诏和虎符,揭穿薛珩谋害薛御,自己好顺利登基,没想到薛珩却抢先一步反咬他一口,方亭苦笑一声,他到底是谁的儿子,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姜太后却在薛岚的扶持下一步步走进凤栖宫,朝着薛珩怒目而视。
回药王谷,这样出神入化的医术,薛成海怎么肯放走。
“无耻之徒!凭你也配觊觎我皇兄的江山!”
薛珩似笑非笑看着他,漫不经心道:“哦,祝将军,这么伤心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太后她老人家了吧。”
底下朝臣们面面相觑,看着血流了一地的皇帝,皆沉默不语。
方亭眼中暴出血丝,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根本不是薛成海的儿子!
他心一横,用尽全身力气爬过去拿起固吹白扔在地上的匕首,朝着自己脖颈一刀割了下去。
与其落入薛珩手里受尽折磨,不如自己了断罢了。
“薛成海不过是心中愧对方卉,觉得当时他自己没有能力救方卉,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被凌辱而死,所以才对你有所愧疚,如果你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何必还多此一举留个遗诏,直接让你继承皇位不就行了?”
薛岚脸色发白,全身冰冷,他没有想到昨天还好好的哥哥,就这么被人害了,死在眼前。
薛珩三两步走上前去,手指伸到薛御鼻下试探了一会儿,果然没了气息。
薛珩眯起眼,心中有些不悦。
薛岚咬牙,神情凶狠,像一头被惹怒的幼兽。
薛珩看了她一眼,“太后娘娘来得正好,儿臣本来还想瞒着您一会儿,好叫您不要过分伤心,既然您亲自过来了,那皇上的死也瞒不住了,太后还是不要太伤心了,保重身体要紧。”
薛岚咬着牙不肯移动半分,薛珩不耐烦了,命人将薛岚绑起来,扛回灵犀宫。
薛岚放声大哭,扑在薛御膝盖上。
他率先走到凤栖宫的内殿,薛珩跟了进去。
固吹白见四下无人,冷笑道:“薛珩,是你让方亭给御儿和景延下的毒吧?”
这该死的小崽子去哪儿了,小崽子如果不死,他想登上皇位毕竟名不正言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