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快跑。
六岁的她不知道这样的环境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殷ai弥顾不上敷衍这些人,提着裙摆跑到拐角,想要上楼。
小男孩晃了晃手里的圆规,那根针上闪着寒光。
“俞尹君,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嘛。”站在几人中间的男生拉长了声音,懒懒地开口:“要找殷ai弥要往佣人堆里找。人家就是喜欢和佣人们相处嘛——”
殷ai弥重新提起裙摆,对那为首的男孩点点头,“谢谢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俞青。我有点事想先上楼,就不奉陪了。”
现在大家都长大了,他们不敢在明面上伤害她了。
“不过要和我们成为家人,要先玩一个游戏哦。”
什么糕点又有什么关系?这都是根本不重要的东西。
“这不是我们今天万众瞩目的小寿星嘛。”站在最边上的nv孩子开口,“我们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可算是见到了。”
他们是她最不想遇见的人。
她看起来b殷ai弥大不了几岁,眼眶细长如柳叶。
耐心消耗殆尽,殷ai弥快待不下去了。
她可以为了他去当那个完美的公主。
胳膊肘上泛起颤栗的刺痛,殷ai弥不自觉地用手0了0。
她和这个义兄的关系有种微妙的奇怪。她是唯一一个能长期待在他身边的nv生,可俞曜的眼中从来没有过其他男生出现过的那种亮光。
她是最了解他的nv孩子,也愿意为了他去学一切需要学的东西。
身t往前跌下去,膝盖隔着薄薄的布料磕在台阶尖角上。钻心的痛让她双腿发软,跪在了几级台阶之间,像战败服输的俘虏。
“能让我刺一下你的手肘吗?我的新,妹,妹。”
孩子所能感知到的是更直接表面的东西。
一gu凉意爬上殷ai弥的脊椎骨,她强压下转身逃跑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么想也并没有让心里的恐惧不安好转几分。通往俞曜房间的台阶就在脚下,她真想不顾一切飞奔上去求得他的庇护。
宴会上那些欢笑声此刻听起来都那么遥远,殷ai弥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那些暗处的人们交错的呼x1。
不过没关系。等到她亲手把情书交给他,他就能明白她的心意。
当然,也会被这些东西伤害。
好不容易0到楼梯扶手,静僻处站着的几个人把她吓了一跳。
六岁正式进俞家后她才真正了解,除了俞曜这么一个嫡系独子以外,家族里还有数不胜数,盘根错节的旁系。
扶着扶手上了几级台阶,原本温柔可靠地托举着她的地毯突然被人往下一ch0u,绷直弹了上来。
应该不会……
本该愉快度过ren礼的nv孩惶恐不安地低着头,在离他们远的那侧上楼。
但这些已逝父母曾经的同事们仿佛都不会随着时间变化一样,他们被永远困在了这些五颜六se的糕点碗碟里,争论不休。
可哪怕知道他们再恶劣也不会当众对她怎么样,身t里每一个细胞还是在叫嚣着快跑。
“ai弥小姐什么时候就ai吃这个了?她小时候明明是吃贵妃su吃得最多。”看不惯王妈拍马p的又一个佣人跳出来拆台。
白天和她讲过话的nv同学好像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要过来看看。
俞青那些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感觉自己像猎场上被盯上的鹿。
她早就不是那个只想着吃小点心的六岁nv孩了。
本来就因为穿了高跟鞋而不适应的殷ai弥踩了个空,她的身t已经先于本能咬住舌头,确保不发出任何会惊扰周围的声音。
俞尹君和其他几人附和地窃笑了起来。
铺着地毯的台阶踩上去很柔软,温柔地托住她其实在颤抖的双腿,让她安定几分。
没完没了。
每次看到他话总是说不出口,用写的会更好。
“呀,怎么这么不小心。”俞青跟着她走上来,蹲
什么都没发生,只是记忆在咬人。
“王妈的宇治金时su果然招牌。”她敷衍了一句,想脱身。
商业帝国再恢弘庞大,俞津明的威严再不可挑衅,对她来说都是模糊的概念。
她早就写好了一封信。是给俞曜的情书。
因为这回生日是ren礼,今天佣人第一次给她配了有跟的鞋子。殷ai弥心虽然急,但也走不了多快。
无数权力和利益被打碎,争夺,分配。循环往复,永无止息。俞曜的地位自然不可撼动,旁系们却是争红了眼。
可从始至终他们都在宴会外边冷眼看着,没有要诚心恭贺的意思。
“你就是殷ai弥吗?以后我们就是亲戚啦。”小男孩笑得天真无邪,“真好啊,俞叔叔这么容易就得到了一个新nv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