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当时广联盛被和义堂重创到无力回天,而在深水埗横行无忌称霸多年的鲁笙被砍掉双手又被阉割,死状骇人可怖。
齐诗允独自坐在沙发里,看雷耀扬在小客厅内转来转去,正弯腰整理他吩咐人采购来的各种昂贵滋补品,男人嘴里喋喋不休交代术后恢复事宜,简直神似家英哥饰演的唐三藏。
距离赛马季开锣还有月余,因为手术后伤口需要休养恢复,加上右手活动受限,齐诗允无奈只能跟报社暂时申请了一周病假呆在家。
听罢,雷耀扬拉过她左手扣在掌心,握紧她的同时再度开口,说得异常坚定:
“你还是多担心下自己吧。”
“给我看过相的人都说我命硬,连阎王爷都不肯收我。”
此时夕阳正美,悄然洒进客厅一隅,细细描摹两人轮廓。
但齐诗允工作惯了实在闲不住,趁方佩兰不在家时,她悄悄用雷耀扬作为生日礼物送的笔记本电脑处理一些工作邮件,被发现时自是少不了被阿妈制止训斥一番,直说她要钱不要命。
从坟场驱车回到基隆街家中,斜阳西沉,余晖透过玻璃窗将房间渲染成橙黄色,令人想起去年似曾相识一幕。
须臾,女人仰头沐浴刺眼阳光,笑得没心没肺:
两人视线相聚对望,带着笑意互相挥手道别,直到红色车尾灯渐渐消失在转角处。
“诗允。”
陷害程啸坤的事已经过去许久,她手脚干净没留证据,而且警方早就结案,就算那老鬼细
“最近这几个月我会很忙,但会尽量抽空过来看你,该注意的刚才我已经同伯母讲过,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因为不想再发生这悲剧,其实他早就做好了孑然一生的打算,可叹命运变幻无常,偏偏将齐诗允送到自己面前。
“我知啦,你忙你的就好,不用特意抽空来看我。”
她让他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第一次觉得自己无法拥有,也是第一次不想因为外界因素干扰就此轻易放手退却。
“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但令她万分意外的是,陆雨织生前曾遭到鲁笙非人对待,事发后没多久鲁笙便死于雷耀扬之手。
还记得那日她发狠断言,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他。
闻言齐诗允抬眸迎上他视线,她觉得自己明白他欲言又止的原因,她也充满矛盾和无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没事做的日子过得百无聊赖,除了偶尔去大排档收银帮手,齐诗允都呆在家看书养病。
算着时间,齐诗允走至窗后,默默注视男人步行到车边拉开车门。
“如果将来有一天…”
静默过一阵,雷耀扬侧头看向她,琥珀色瞳孔颤动,在太阳折射下有种几近碎裂的波光。
淡蓝烟雾缭绕在他俊逸五官周围,数秒内又慢慢散尽,男人衔着根雪茄挤到齐诗允旁边坐下,高大身躯靠在小沙发里都伸不直腿。
老街路灯慢慢亮起,就在她望得出神那一刻,雷耀扬突然抬起头,就像是有某种心灵感应。
将她搂紧亲昵片刻,雷耀扬才略显不耐烦地接起来讲了几句又挂断,而后,一个深吻猝不及防落在她唇间,他贴在她耳边千叮万嘱一番,直到手机再度响起催促才慢慢起身离开。
知道她一向自尊心很强不喜欢依附,雷耀扬揉揉她微肿的手腕,也不再勉强。
这些事都被悄无声息掩盖,雷耀扬内心一直很自责,他说因为自己间接造成了陆雨织的死,她是他江湖斗争的无辜牺牲品。
男人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发丝,修长指尖恋恋不舍在她俏丽脸庞慢慢游移,但眼看他越来越「春意盎然」的样子,齐诗允脸色羞怯抬起右手想要阻挡,恰好被一阵来电铃声打断浓情蜜意。
最近社团和生意琐事繁忙,但雷耀扬闲暇之余都会抽空到基隆街陪伴她,方佩兰也三天两头变着花样给女儿煲汤进补,遵照医生交代的各种注意事项悉心照料。
有些了解,当时母女二人住在深水埗也已经快十年,且她一向都很留意三合会相关事件。
“实在不行就换份差做,要不要我替你安排一个更轻松点的?”
“放心吧雷生。”
“工作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不劳烦雷生。”
她曾经多次劝齐诗允去医院仔细检查,但这倔丫头完全不当回事,只是一味吃药解决问题,好在彻底病变前雷耀扬及时带她根除病灶,终于让方佩兰安心不少。
齐诗允一脸无奈苦笑着回答,向对方晃了晃自己被小心包扎好的右手。
而念叨女儿是工作狂的同时,方佩兰又不住口夸赞雷耀扬心思细腻体贴入微。
“傻女。”
自月初在天后宝诞见过程泰,最近一段时间还算是平安无事,但齐诗允隐隐觉得那男人与雷耀扬之间仿佛在彼此忌惮,两人都处于一种按兵不动状态,目前算是对她有利。
“我都快三十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