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它,可能真的会死掉。
可是,在无数次穿越之后,我把那一堆书稿全烧掉了,就在放纵1室烧,在主席台上烧,在“爱情永垂不朽”大横幅的正下方烧。焚稿当然不需要嘉宾观赏聆听了,所以,那一场壮观的熊熊大火只有我看到,那些被火舌吞掉的稿纸跳跃的足音只有我听到。说起来可能你不信,站在火堆旁,我像过节一样,一会儿雀跃,一会儿微笑,一会儿搓着手来回走动,一会儿坐下来静静陶醉。那是我此生见过的最美最壮烈最安宁的场面。
第18章 七、穿越(2)
后来我就没有再去过放纵1室了,至于千年孤独是否回去过,我也不得而知,说不定他去了一个更好的地方,就像我现在一样。
在失恋俱乐部,我找到了一个极其美妙的塔楼。说它美妙,不是因为它高(海拔2000米),也不是因为它隐秘(在一座山侧,面临大海),也不是因为它幽深(从失恋俱乐部的大厅到塔楼要绕过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弯),也不是因为它的高科技(内设广角望远镜放大镜显微镜,还有星空观测仪),也不是因为它是属于我的王国(目前为止只有我一个人呆在那儿),而是它实现了我此生的理想。
作为一个女人,不管我以前承认不承认,我此生的理想是找到我想要的永恒的爱情,现在,我知道了那是一个错误的定位,这是我写穿越小说的时候领悟到的。
在我的穿越之旅中,我遇见了各种令我向往仰慕的爱情,遇见了无数写下不朽爱情名作的诗人、文学家,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爱情犹如生命一样,是有寿限的,也如同生命一样,不仅有生老病死,还有天灾人祸,无法预料反复无常。把追求一个无法预料反复无常受天灾人祸生老病死控制的东西作为人生的理想,只能说是自我摧残,找虐。从上文可看出,我是不喜欢虐的,不管是被虐还是自虐,所以我把我的穿越小说付诸一炬并抛弃了曾经的理想。
抛弃了先前的理想后,我还去失恋俱乐部,并不是我神经错乱了,也不是说我是伪君子,去失恋俱乐部是一个习惯,而且我最终发现,这个俱乐部和任何一个娱乐场所任何一座大厦没有什么区别,所有娱乐场所和大厦有的这儿都有,换言之,这儿有的一切,在任何娱乐场所或大厦都能找到,我不过是去一个熟悉的地方而已。
此时去失恋俱乐部,我不再以一个女人或一个蓝颜的身份出现,也就是说,我的眼里不再看到女人或者男人,他们的名称只有一个字,人。此时我也意识到,以前我所以为的性征标准是错误的,人的第一性征应该是眼睛,面对一个陌生人,我们首先探寻和打开的是眼睛,它瞬间就可显露或引诱出爱和性。人身上的洞洞也是一切欲望和罪恶的来源,□□没有洞,才令人淡泊宁静。这也是叼客说的。现在我的眼里不再看到女人或者男人,也就是说我不再去看他们的眼睛,所以我看到的都是□□,我也是一个□□。
作为一个□□,我安宁并喜悦着。这也是我在写穿越小说的时候领悟到的。那些我遇见的诗人、文学家,无论他们是否拥有爱情,无论他们写作怎样的爱情,他们每一个都是千年孤独,这每一个千年孤独和另一个千年孤独在一起,他依然是千年孤独,因为作为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存在,人都是孤独的。认识到这一点,内心就无法不安宁并喜悦。
独处塔楼,时而看山,时而听海,时而远望社会,时而近观人群,时而眺望星空,时而冥思宇宙。天地辽阔,宇宙无际,每天我都可以作为一个完整的自我自由地存在。
穿越过薄雾浓云,我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而活。
这就是我要的人生,我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