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霓感到她的心像是给针刺了一样,一下又一下。
叫她最难以承受的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对她时有时无的肢体羞辱,叫她最难以承受的,是他看得懂她。
她也想拒绝这个男人,可她的大脑被刺激的发麻,好像有什么羞耻隐秘的角落也叫他给钓了出来。
他的手轻抚在她后背上,一下又一下,像是将她圈养起,维护起,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叫她的压抑和苦涩,一切都缩小了,变暗了,揉捏成了一团,被他轻易捏在手里。
他说,“不论如何你做的这些,不过是要别人真心喜欢你,这有什么错呢?”
不用伪装,不用附和,不用再故作坚韧。
一个真真正正的她,一个有些懦弱脆弱的女人,她也想要变得自强争气,可她也需要一个能呵护她痛楚的后盾。
可她这样的性格的人,总是喜欢站在中线上,想要,又不肯豁出去,要她豁出去,她又狠不下心。
西章垂眸看着腿边的女人,“在从前,我还记得那是个脑后梳辫子的时候,那时候的婚姻可不是像现在这样。”
“男人就像茶壶,女人就像茶杯,男人若是出去找女人,便能将那女人娶回门,可女人若是出去找男人……”
禾霓听到他道,“一只茶壶可以配好几只茶杯,哪有一只茶杯配好几只茶壶的道理?”
他带着嘲弄的口吻,来叙述着这些事实,只叫她心里感到一股怆然,苦涩涩的,泪水落个不停。
直到他温热的手掌抚在她的头发上,将她虚飘飘无所依附的灵魂按在手心。
“我见过太多,妻不如妾,妾不如ji,ji不如偷情人,偷情人又不如偷不到的情人,永无止尽……这个国家女人的地位比男人高得多?”
他笑道,“你想守着一个男人,叫他给你一生的幸福?他们随时会变回最原始的男人。”
这是一个难以更改的愚蠢的圈子,他们兜兜转转最终都会转回去,因为他们算的“极好”:他若守身,不过是守住了一个女人,一份微不足道的感情,这才有多少?若不守,他得有许多的女人,许多这样的感情。
女人不会算吗?女人不敢算。
于是当她问他,“我不懂……”
西章看着她,手指拨弄她的发丝,将她有些发红的耳朵露出,他轻轻逗弄,摸一摸,捏一捏,随后缓缓低下头……
“不要信仰着你的丈夫。”
禾霓抓紧手下的布料,他手心的热度透过了她的皮肤,像是通过血ye传到了五脏六腑。
宋良骏是她感情的储藏室,她将所有的情感和幻想都寄托在了那里。
可如今,另一个男人对她说,要她放弃。
痛苦像是焰火一样飞快地蔓延,来的措手不及,伤感和理智突然袭来,她咽了一口苦涩,挣扎着就要站起来。
“……你真可怜。”
禾霓还未反应便被他一把揪住了头发,她狼狈的仰着头看着他透露出憎厌的表情。
他实在不懂。
倘若他当真全心爱你,你又何必如此胆怯?
他没有爱情,可他也知道,她这样的女人爱一个人怎么会有尊严可言呢?
这么多年来李西章久违的尝到了怒火的滋味。
“我要你知道。”
他紧紧抓住她的头发,突然凑近,殷红的一双眼睛像是野兽一般死盯着她,将她心跳看漏了几拍!
“你中了一个圈套。”
“承诺根本没有办法来代表永远,要不了年,就会瓦解,不是你,就是他,届时,良骏有的东西你有吗?”
宋良骏没办法给她真正想要的。
“可是我不一样……”
禾霓仰着头,透过凌乱的发丝,泪花乱转的瞧着他。
他总是像恶魔一样诱惑着她。
“我将是你亲自挑选的家人。”
这一张狼狈的脸,泪水顺着她的下巴流落到他的裤子上。
她复杂又痛苦的表情。
他缓缓松了手,顺滑的发丝从他手中滑落。
“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禾霓,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你喜欢我就该跟我在一起。”
他永远不会违背誓言。
只是这一点,便成就他高出其他男人一大截的优点。